楼至韦驮刚刚把自己的衣摆从劫尘和咎殃的手里拯救出来,看着上面的黑色印记正在表达自己无奈的心情的时候就听见隔壁似乎传来了什么破碎的声音,随即就是什么重物落到地上的闷响以及一声压抑的□。
难道是天之厉出事了?这个念头一浮上来,楼至韦驮就难免的有些焦虑。于是尽快的把几个孩子安抚好,楼至韦驮就推开了房门。
天之厉就那样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黑色的长发披散却掩盖不了白色里衣下单薄的身躯(衣服是凉凉亲手换的哟),反倒是衬得少年的身躯更加的单薄。虚弱的样子,好似完全无害甚至要比常人都柔弱上几分。想来刚刚那重物落地的声音辨识天之厉从床上摔到地上发出的。而且还有更加糟糕的事情。
楼至韦驮并没有忽视在此之前那声清晰的破碎声。并没有急着移动倒在地下的人,而是仔细的观察了下周围的布景是否和他离开去哄孩子的时候是否一致——果然,楼至韦驮很快就注意到了本来放在床头上的那只盛水的杯子不见了。
于是,事情的经过在楼至韦驮的脑海里清晰浮现。首先是天之厉醒过来想要起来喝水,却不想打碎了杯子。这个时候天之厉大概是脑袋烧糊涂了,想要把瓷片捡起来,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地下了。那么最终的结果——
答案呼之欲出,几乎是用冲的,楼至韦驮来到天之厉身边然后虽然是毫不意外,但是还是有些心惊的看到白色的里衣有很多处划破,并且天之厉的身体扎入了很多的瓷片。
他注意到一片染血的瓷片。那似乎是这许多瓷片之中最大的一片。它的上面黏连着少许血肉,显然是被粗暴的没有任何技巧性的拔出身体。同时他还注意到天之厉的腹部有一个不小的伤口正在不断的流血,显然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不小心打碎杯子,结果脑袋还烧糊涂了的天之厉。只要是厉族的崽子就没有一个是好带的,楼至韦驮有些愤愤的想到。
说愤怒却也并不尽然。事实上楼至韦驮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就放发着高烧的天之厉一个人的。要是他把天之厉看住了,会不会打碎杯子是一回事,就算是打碎了杯子,他也不会让天之厉做出这种拖着身子去捡碎片的傻事。
他不知道这种愤怒从何而来,但是他的确是有些愤怒的。(其实,还有个词叫做心疼的,但是凉凉现在没有往这方面联想)
移动天之厉的身体会使天之厉的身体受到瓷片的二次伤害,但是天之厉如今又发着高烧,又不能任由他在地上受凉。好不容易有所好转意识开始清醒,若是因此再倒下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转,甚至有可能落下什么病根。
他竟是不希望自己的老对头有什么不妥的,而原因,竟是莫名。自重生以来,他楼至韦驮竟然也有了好多前世所不曾有过的看不清。
叹息着扒掉他亲手给天之厉换上没多久的里衣,而后清晰的看到青葱少年那洁白滑腻的肌肤上被瓷片划破的红痕,以及少数由瓷片嵌入造成的伤口。正像是他所想象的一样,大部分的只是划破皮的划伤,嵌入式的伤口也并不严重。他迅速出手,趁着天之厉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一将瓷片清理掉,倒也没有出多少血。而最严重的伤口还是天之厉自己不管不顾把瓷片拔出体外时弄出来的。
简直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非常想自己处理好一切,结果却弄出了更大的混乱结果不得不求助于别人去收拾烂摊子。就这个方面来讲,楼至韦驮觉得天之厉真不愧是厉族的老大哥,弄出来的幺蛾子比他的几个弟弟妹妹都要难以料理。毕竟他的那些弟弟妹妹可没有连续几天高烧,然后高烧醒来还没说话呢,就直接把自己弄伤了的前例。
魔音穿脑就算再怎么难以接受,也总好过受伤流血。毕竟前者只要哄一哄怎么都是可以哄回来的,毕竟只是些孩子,但是后者却是确确实实的伤害了。
打横抱起天之厉,楼至韦驮有些自我厌弃的觉得自己似乎又心软了。换句话说,又动了凡心了。当然,比起前一次动凡心放过魔皇质辛,这次的心软他更加的不知是对是错。而似乎,自从重生以后碰到这奶爸样的青葱少年版的天之厉,他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心软。
而就在楼至韦驮抱起天之厉的时候,天之厉陡然睁开了双眼。楼至韦驮看到,那双眼睛里满满的倒映着的全都是他的身影,不禁有一瞬间的错愕与惊讶。然后他感到自己的衣服被天之厉攥了一下,随即松开。
他从那双眼睛之中读出了许多。有依恋,有悲伤,还有一丝的他无法理解的庆幸和喜悦。感情纠结在一起,令他迷惑。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白色的衣衫上刚刚被天之厉攥过的地方
如果大家没有忘记的话,天之厉手上,因为刚刚摸到了自己的伤口还沾着血迹。而这些血迹,全都因为刚刚攥住楼至韦驮衣服的缘故被蹭到了楼至韦驮纯白的衣服上了。和他衣摆上那两个小小的黑手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楼至韦驮的脸刹那间就黑掉了——厉族的崽子果然没有一个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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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了= =吾人困死了。加拿大时间晚上两点半呜呜呜。眼睛都睁不开了求收藏求留言
☆、不听话
第十一章不听话
楼至韦驮觉得自己重生以来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没有在见到天之厉的第一时间就人道掉他,而是看到了他囧雷的各个侧面,以至于现在,虽然对于曾经还是有恨,但是对眼前的青葱少年完全提不起杀意。
尤其是这个青葱少年用着比小兔子还要纯洁无辜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更是无论什么杀意都没有了,只会觉得这货不是天之厉,分明就是谁家的小兔子一个不小心跑到他的菜园子里去了。(至于为什么是菜园子,这个就忽略吧,忽略吧)
甚至,有的时候楼至韦驮都觉得厉族攻占中原神马的不是没有道理的。想起前世看到的人数众多的厉族,楼至韦驮心理稍稍有那么一丝丝的凄凉感——天之厉这少年一定是发现孩子这么多养不了了,最后不得不走上了歪路,开始攻占中原了。责任感有是好的,但是天之厉这货就是责任感太重了云云……
思维犹如脱缰野马一样越奔越远,一发不可收拾。
厉族的身体果然还是很强悍的,所受的外伤愈合的很快,就连那道被天之厉自己弄出来的大伤口也很快的就止血了,甚至没有消耗其他的多余的药材。而自从天之厉醒来之后不知为什么前些日子一直没法退去的高烧就这么一点点退了,现在的天之厉除了大病之后有些虚弱外加身上伤口没有愈合之外,在外表上已经初步恢复。
至于为何是外表,乃是因为经过这几天连续的高烧,天之厉失声了。其实这也是天之厉被瓷片伤到之后没能发出声音的原因。不过没能发声总比惨叫来的让人怜惜。(笑)
这是正常的情况,任凭那个人高烧不退个几天没有烧坏脑子,只是暂时失声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至于暂时失声的原因,嗓子的粘膜烧坏了,现在天之厉还不得不经常的咳嗽。
既然已经没有了大碍,天之厉就很想去看看自家的七个小孩,但是这个提议一经过天之厉比比划划的表达出来就被楼至韦驮果断拒绝了——天之厉的身体还没有好全,而且大病一场,谁知道身上还有没有病气。天之厉是青葱少年没有关系,要是孩子发了高烧怎么办。
但是,天之厉还是想要看看自家的孩子的。虽说知道楼至韦驮是个很负责任的人,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毕竟从楼至韦驮第一次抱劫尘结果就让劫尘养成了咬人的习惯这一点来看楼至韦驮大概是真的没有多少带孩子的经验的。事实上,他也没有希望一个佛者有什么带孩子的经验。
相处了月余,对于目前这个青葱少年版的天之厉的个性楼至韦驮还是有所了解的。总的来说,就是一个负责过度以至于事必躬亲的货,他也知道就算不答应天之厉他的要求这人也会弄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来偷偷摸摸的见孩子们的。
而偷偷摸摸也就意味着不是光明正大,说不定这人趁什么时候他一个不注意就从那张病床上起来去见孩子了。
至于这样做的后果,楼至韦驮已经预见到了——伤口发炎,再度发烧,说不定还有可能导致肺炎等更加严重的后果。然后他楼至韦驮就要继续担任照顾厉族这七个的工作,最后花光身上所有的盘缠被赶出客栈。
他,楼至韦驮,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的!太丢脸了,他必须要杜绝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就算是苗头他也要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