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浅浅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凌霜不假思索,答道:“是!”
许沁看着凌霜认真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依然带着浅浅的笑道:“也难怪你会这样认为,毕竟你也是了解他的。”
凌霜微微侧了侧头,眉头微微蹙了蹙,眯起的眸子里满是问号,不止是一个问号。
为什么许沁会帮着程司寒,帮他逢场作戏?
是为了想让她知道,程司寒帮他供奉着为她祈福的长明灯?让她明白,程司寒对她的苦心和诚心?
还是为了让她看看赵征的下场?下场就是,连话都不敢跟她说了?以此,让她警惕,让她去奉劝身边阻止他们复合的人?
许沁就是第一个被威胁的人?
这些问号,凌霜都没有问出口,许沁倒是一一读懂了。
许沁轻轻拉过凌霜的手,柔声道:“如果是三年前,司寒会这样安排,或者会安排更重的戏码,要么让你感动涕零,要么让你惧怕到屈服。”
凌霜认同地点头。
“但今天,与他无关。我想他也不知道,我带你出来了吧。”
凌霜瞳孔张了张,不可能!
“有点不敢相信对吧?”许沁轻轻拍了拍凌霜的手背,“司寒这几年的变化确实蛮大的,我起初也不敢相信。”
又提到了变化。
“别的先不说,就说我吧。”
许沁看向凌霜身后车窗外流动的树木,回忆着。
当年车祸后半年,程司寒才从找不到凌霜的事实中恢复了一些,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方明旭,方明旭也确实在他的手段下,进了精神病院。许沁夫妇,包括安家也准备着承接程司寒的报复。
说起来,安家虽然家业不如程家那么强大,安家父母也不是那些墙头草,见风使舵的人,他们把许沁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预计着即便是一无所有也要护着儿媳。
可没想到,程司寒不但没有对他们使出雷霆手段,也没有怪责许沁夫妇,还在这三年里,在生意场上不断地助益安家的生意。
当初,程司寒的一场,许沁也是不安的,她带着赴死的心情去找程司寒谈话,要杀要剐,来个痛快,别把安家捧高了,在给他们致命一击。
可一番谈话让许沁动容了。那天的谈话,也许许沁一辈子都忘不了。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男人,往日雷厉风行、里不苟言笑的大男人,扑倒在许沁的大腿上哇哇地大哭了一样,哭得像个小孩。
一边哭,一边喊着凌霜的名字。
他说,他到那时还相信凌霜还活着,可时间过去大半年了,人没找到,连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就像真的消失了一般,他开始害怕了,害怕永远见不到他爱的女人。
他说,他会继续找凌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找到的是尸骨,他也要抽出dNA检验确认。
这很程司寒!他确实很爱凌霜,爱得很执着。
许沁看着程司寒耸动的双肩,有那么一瞬怀疑她当初帮着凌霜逃脱的决定是错误的。
他说,凌霜说过许沁和安君牧、陆云驰,都是真心对她好的人,如果凌霜在他身边,她肯定是希望这些真心爱她的人都能过得好。因为他爱凌霜,所以,他也会对这些人好。
他还说,回想过往,他错了,他这么多年都错了,用错的方式去取得自己想要的,包括凌霜,用错的方式去对待身边的人。
“这三年,他确实翻天覆地的改变了,我刚开始也不相信,可是,三年来,他所做的一切,我信了。”许沁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泛红,笑容变得欣慰,“凌霜,他变得是那么地彻底,他为你了你而改变,是你,让他从从前的牛角尖里走出来。”
许沁看着凌霜眼里还有疑惑,继续道:“再说赵征吧,虽然司寒没有对我说过关于他的一切,赵征身体上的……残疾,那确实是个意外,也许是因为司寒变得慈悲了,在赵征进了雄光寺以后,每年除了以乘风集团的名义捐赠香火钱以外,还以个人名义用同样的金额捐赠。”
“我想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赵征,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吧。”许沁笑着看向凌霜,笑容里带了几分谢意。
变了,程司寒变了。
这次回来京都,身边所有人的人都在说程司寒的变化。
凌霜垂眸,躲开许沁带着希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