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老太太放心,儿子省得。”麻烦解决,孟赉如释重负。
&esp;&esp;同一时间,梨院的东厢房。
&esp;&esp;闷闷不乐的孟正宇看着悠然送来的象牙笔杆善琏湖笔,紫檀木盒里名贵的端砚,还是闷闷不乐。
&esp;&esp;这么名贵的笔,这么名贵的砚,有什么用,他又不喜欢读书!他就喜欢生病,躺在床上,谁也不用理。
&esp;&esp;孟悠然无比同情孟正宇,这是个苦逼的孩子,都十一岁了胡氏也不让他搬出内院,把他管的死死的,好吧,如果她是他,可能她也要生病。
&esp;&esp;“宇哥儿,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吧。”孟悠然笑着说。
&esp;&esp;“嗯。”孟正宇无可无不可。
&esp;&esp;“大慧宗杲有一个弟子,很用功但是很笨,始终不能悟道,嗯,咱们就叫他笨弟子吧,大慧宗杲的大弟子心地很善良,看见师弟这样就想帮他,陪他一起出游悟道。笨弟子听见大师兄这么说很高兴,师兄弟两人就出发了。路上,大弟子对笨弟子说,‘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但有五件事情我不能替你做,我不能替你吃饭,不能替你睡觉,不能替你呼吸,不能替你排泄,还有你那个躯壳,我不能替你背着他在路上走’,笨弟子听了,若有所悟。等到师兄弟出游回山,大慧宗杲看到笨弟子高兴的说‘这个人脱胎换骨了!’宇哥儿,没有人能替你背负你的躯壳,任何人最终能靠的,是他自己。”
&esp;&esp;“没有人能替你背负你的躯壳”,孟正宇回想着这句话,嘴上却道,“我又没想着靠谁,没爹的孩子,不靠自己还能靠谁?”
&esp;&esp;耿耿于怀的还是这件事。
&esp;&esp;孟悠然叹口气,道“宇哥儿,你毕竟是个男子,只要书读好了,考了科举,将来便会海阔天空。”
&esp;&esp;“科举容易吗?八股文什么的,很烦。”孟正宇嘟囔着。
&esp;&esp;“八股文若做的好,随你做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你先把王守溪的稿子背的滚瓜烂熟再说。”孟悠然微笑,“大慧宗杲有句名言,连朱子都欣赏的,‘弄一车兵器,不是杀人手段;我有寸铁,便可杀人。’宇哥儿,你要学会寸铁杀人。”
&esp;&esp;原本瘦弱的少年,突然有了精神头,“是他让你告诉我的吗?”
&esp;&esp;孟悠然怔了怔,诚恳的说,“他很惦记你,帮你请了好先生,这几日就到府了,只盼你学业有成。”
&esp;&esp;孟正宇眼睛亮晶晶的,笑着点了点头。
&esp;&esp;10饿了吃饭
&esp;&esp;“老太太晚饭没用,饿了吧?”卢嬷嬷端着官窑脱胎填白瓷碗,里面盛着金丝枣粥。
&esp;&esp;“不饿,放下吧。”孟老太太没什么精神。
&esp;&esp;她今晚赌气没吃晚饭,谁知孟赉跟不知道似的,进来单刀直入说悠然的事。
&esp;&esp;更加不想吃了。
&esp;&esp;卢嬷嬷看孟老太太脸色不好,不敢多说,只在一旁侍立。
&esp;&esp;孟老太太上了床,却不睡,只呆呆的坐着。
&esp;&esp;“老太太,早点儿歇着吧。”卢嬷嬷见孟老太太独自一人在床上坐了良久,忍不住劝道。
&esp;&esp;孟老太太坐在黄花梨雕福字带门围六柱架子床上,没有一丝睡意,摇摇着叹了口气,“哪里睡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