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张并不置可否。三人一路向鱼塘走,悠然舒展双臂,在阳光下做着美梦,“像小鸟一样飞来飞去,真好玩!如果再有个大水池子就好了,可以像小鱼一样游来游去,多自在呀。”张并问“什么样的大水池子?”悠然卖力演示“就是大大的,用石头砌成的水池子,大理石最好,或者花岗石也行,池子里放上蓝蓝的水,水温温的,人在水里游,像条鱼一样自由自在!”张并问道,“是砌在屋里,还是屋外?”悠然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是屋子里一个,院子里一个!”张并点头,“好,便是这样。”
&esp;&esp;张恕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二人,期期艾艾的问道“兄长,你真要砌大水池子?”张并指指山林下一片空地,“就建在那里如何?”悠然拍手叫好,“好啊好啊,地方这么大,砌个大水池子足够了,嗯,还可以盖个长廊,放几把摇椅,天这么蓝,空气这么清新,山花烂漫,这样美的地方,大夏天的时候在水里游,想想就舒服。”
&esp;&esp;“五妹妹又孩子气了,姑娘家哪能在外面下水?”张恕露出不赞成的神色,悠然高涨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是啊,这里的女孩儿,哪能在室外下水游泳?却听张并淡淡的说“无妨,把人清干净便是。”虽是淡淡的声音,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张恕身子震了震,道“兄长说的是。”
&esp;&esp;悠然乐了,声音压的低低的打趣儿张恕,“唯恕哥哥,是不是只要把人清干净了,我就能在外面下水游玩?”张恕白了她一眼,声音也低低的,“你想的美,只要孟伯伯不许,你就玩不成。哼,兄长说了又不算。”悠然吃吃的笑,“唯恕哥哥这么老实的人也变狡猾了,变坏了,嘻嘻。”原来张恕嘴上说“兄长说的是”,心里想的却是“反正你说了也不算,孟悠然归她爹管,不归你管。”。
&esp;&esp;张恕突然停下脚步,“五妹妹,你没掏着鸟,要不哥哥给你捉只小白兔吧?”悠然笑道“好啊,要巴掌大的,雪白雪白的。”张恕正要去捉兔子,张并摆手阻止了他,长啸两声,不远处随即出现一名三十多岁的大汉,恭敬施礼,“将军有何吩咐?”
&esp;&esp;悠然见这名大汉高目深鼻,魁梧精干,心中暗暗称奇,只听张并吩咐去捉几只小白兔来,大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还是恭声应道“是!”声音刚落,大汉已疾奔而去,片刻间就没了踪影。悠然艳羡不已,“张哥哥,这人好高的功夫!你的侍卫真厉害!”张恕看的心惊不已,这大汉分明是鞑靼人,兄长在战场上是员猛将他是知道的,却不知他连这样彪悍的鞑靼人也能驯服。
&esp;&esp;三人回到鱼塘边,安骥看到悠然乐呵呵的,张并和张恕神色如常,暗地松了一口气,张家可不是能随便得罪的人家,孟世叔和爹爹又一向交好,万一因为安静、安宁的言行引起龃龉,就不好了。
&esp;&esp;“孟五姑娘捉到几只鸟雀?”安宁兴致勃勃的问道。悠然摇头,“小鸟和母鸟在一起,不忍心让它们母子分离,所以一只也没捉。”安宁掩嘴笑道“孟五姑娘可真是菩萨心肠。”悠然老实的说,“倒不是,只是小鸟偎在老鸟怀里,画面很是温馨,我不忍破坏而已。”
&esp;&esp;“禀将军,小白兔捉到了。”鞑靼大汉恭恭敬敬的回禀,只见他提着一个竹篮,竹篮里□只小小的兔子,只有小拳头大小,除了红眼睛,通身都雪白雪白的,悠然笑咪了眼,“好可爱。”
&esp;&esp;张并示意鞑靼大汉退下,鞑靼大汉把竹篮放在地上,施礼后后退几步,疾奔而去。大汉的身手看的安骥直砸舌,“张兄,这就是有名的虎贲士吧?果然身手矫健至极。”张并谦虚道“哪里,安兄过奖。”
&esp;&esp;悠然蹲在地上津津有味的看小白兔,这么小,一个小团团,真好玩,张恕劝道“五妹妹莫蹲着,仔细蹲久了头晕。”悠然答应了,站起来,笑着跟张并施礼道谢“张哥哥,谢谢你了,这小白兔真可爱。”“不值什么,姑娘喜欢就好。”张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甜美的笑容,令人心喜,待她长大了,不知是怎样的风采?
&esp;&esp;张恕道“过来这么久,再不回去孟伯伯要担心了。我送五妹妹回去吧。”安骥也说该回去了,张并不便再留,便人传人轿子过来,亲自护送几位姑娘回到万紫山庄。
&esp;&esp;孟赉瞪着悠然,“玩疯了吧?还知道回来?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再不回来爹要亲自去捉人了。”悠然小脸红扑扑的,抱着孟赉的胳膊撒娇不依“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您还不让人玩痛快了呀?”张恕见惯了此情形,安在林和安骥的眼神就有些羡慕,看看人家的女孩儿,多天真可爱,再瞅瞅自己家的,小小年纪的安静和安宁,真的是太安静安宁了,从没和父兄撒过娇耍过赖。
&esp;&esp;天色已晚,孟赉起身告辞,安在林也不多留,命安骥等送了回去,走的时候比来时多了一辆车,车上载着几篮子樱桃,各色山果、干果,还有张并送来的几只锦鸡、两只小鹿。张并派了一队侍卫护送孟家父女回城。
&esp;&esp;张并回到罗湖山庄,进到正房,一名身姿窈窕的中年女子坐在上首,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红唇轻启,“张将军学了盖世武功,原来是用来哄小女孩开心的?虎贲卫是用来捉小兔子的?铁骑营的英雄豪杰,是用来充当侍卫的?”
&esp;&esp;张并沉默不语,自顾自拿出一柄长剑来慢慢擦拭。中年女子遭此冷遇,也不气恼,白净的脸颊上神色依旧,“张将军真是好生有闲情逸致,却不知你娘亲我,已是急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esp;&esp;张并慢慢擦拭着长剑,缓缓说道“你生我出来,无非是为了替程家翻案,我应你便是。”
&esp;&esp;22世路如今已惯
&esp;&esp;薄暮时分,孟宅门前。
&esp;&esp;孟正宪匆匆走出府门,还没下台阶,就惊诧的看见父亲的马车旁一队牵着马的侍卫,但见这队侍卫人人魁梧矫健,马匹雄骏强壮,气势不凡,为首的侍卫一脸的精明强悍,正恭敬的跟孟赉拱手告别,随即翻身上马,扬鞭而去,一队侍卫便如疾风般卷过,片刻间已消失在巷尾,
&esp;&esp;孟正宪看的目荡神驰,舅舅在西南的亲卫军,怕也没有这般身手!忙走下台阶接着孟赉,“爹您可算回来了,儿子都等您老半天了。”孟赉满意的看着俊秀飘逸的次子,“你不是跟着舅兄去了西山大营,怎么今儿回来了?”孟正宪笑道“这不来给老太太、爹爹、太太请安来了吗?爹,刚才这队侍卫好威风,是谁的啊?”
&esp;&esp;“这人,你也见过一面。”孟赉笑道。孟正宪迷惑,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谁的侍卫比舅舅的更厉害?孟赉很善解人意的答疑解惑,“前些日子咱们在得意楼,见过张大人的侄子张并,他的罗湖山庄和你水伯伯的万紫山庄紧挨着,今日他去你水伯伯的庄子拜会新邻居,我们碰巧见面了。我原是推辞的,是他坚称近来西郊有些不太平,定要侍卫送到城里。”
&esp;&esp;“西郊有什么不太平,不过几个流民罢了。”孟正宪不以为意的说,“这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倒看不出,张并人很是谦和,不显山不露水的,手下却有这般人才。”孟赉失笑,“自来越是有实力的,越是面上不显。也只有你这样年纪的孩子,才会这般幼稚。”
&esp;&esp;孟正宪脸一红,“是,儿子想差了,到底儿子年轻,咦,五妹妹和爹一起去的,五妹妹呢?”
&esp;&esp;“在车里,今儿玩疯了,正睡着呢。”孟赉溺爱的摇头,这丫头,一日大似一日了,偏还这么贪玩,自己也不忍心认真管束她,将来大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