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谢洵还恍然未觉,关心?地走上前来扶他,轻叹一声,似有埋怨。
“原本已经帮江大人正了骨,可?大人这一走动,又错了位,前功尽弃。”
江长丘痛的眼睛眯起,下意?识反驳道:“那驸马怎么不早说??”
若他提前提醒自己,哪里?会再跌倒?
谢洵神?色如常,“江大人治病心?切,在下不忍让大人失望。”
江长丘痛的几乎不想去揣摩他这番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又不能冲着?靖阳公主的夫君出气。
元妤仪走出大殿时,看到的就是江长丘正轻揉着?自己的膝盖,低声呼痛。
她有些疑惑,走上前站在谢洵身?边。
而真正造成这伤势,却始终不曾被怀疑的“始作俑者”却神?色从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眸中是化不开的温和。
谢洵没有可?以压低自己的声音,淡定地将方才的事?重新讲述一遍,末了还不忘夸赞。
“江大人也是希望能早日处理好?赈灾事?宜,真是拳拳爱国忠心?啊。”
元妤仪旋即反应过来前后因果。
谢洵说?话做事?素来直白简练,可?放在此刻便?有一种别样的喜感。
她脑海中仿佛已经出现了江长丘方才兴高采烈自己的腿伤恢复,下一刻却又绊倒在地的窘状,沉重的心?也仿佛照进一丝光亮,轻松些许。
似乎有人替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江大人真是辛苦了,等本宫回京,必将节度使?大义凛然之举尽数告知?陛下,以示表彰。”
江长丘闻言来了精神?,踉踉跄跄站起来,需要扶着?身?旁小厮的胳膊才能站稳。
“为圣上做事?,下官万死难辞。”
元妤仪见?状敛起嘴角的笑,郑重道:“既如此,还有一件事?要劳烦江大人去做。”
江长丘忍痛拱手道:“殿下尽管吩咐,下官必定竭尽全力完成。”
“请江大人在兖州城中设置赈济粥棚,自明日起,一日三餐皆由官府负责。”
元妤仪眸中带着?期待,又自谦道。
“本宫与驸马初来乍到,对城中事?务尚不熟悉,这几天还请江大人多多帮衬。”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江长丘却愣在原地,讷讷道:“下官也想帮公主,无奈这条腿实?在不争气啊……”
元妤仪却狐疑地望向他,似乎有些不理解,反问道:“可?方才不是江大人自己承诺要竭尽心?力的吗?何?况江大人身?子不适,却还强撑着?赈济灾民,不更能落得美名?”
江长丘被她的话一噎,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再看向对面站着?的金童玉女般的人物,心?里?却再也轻松不起来,联想到江丞相提前送来的信,眸中闪过一丝怨恨。
捧着?他去干活,功劳是此次京中赈灾官员的,美名是留给当今圣上的,他和叔父什么都捞不到。
看着?江长丘跛脚离去的背影,谢洵转眸看向身?侧一袭素白襦裙的少女。
“殿下在逼他动手。”
语调微扬,却是陈述。
元妤仪轻嗯一声,眸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