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璋瑢淡淡道,她拿过来看了看,自然一个小小的护甲,她又怎会在意,“收在匣子里吧!上头的和田玉不错,日后找工匠取下来另镶了!”
“是!”紫莲依言收了起来,片刻后扶着她浸入浴盆之中。
烟雾萦绕在璋瑢的身边,水气朦胧中她的肌肤更显得娇嫩欲滴。她柔柔地撩起花瓣,黯然地看着自己抚过的每一寸肌肤。口中喃喃道:“水晶宫!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
赫臻摆脱了张逸泰的纠缠后,吩咐滕广引着去了承乾宫。才下了轿辇,若珣便飞也似的跑了出来,迭声叫着“父皇!”小丫头个子见长,却依旧一张粉扑扑地小脸蛋儿,着实招人喜欢!
“皇上吉祥!”德妃跟在了后面,福身施礼。
“走!进去了!”赫臻抱起女儿,一手挽了德妃,向殿内走去。
陪着女儿玩闹一阵,德妃便让嬷嬷带走了若珣,自己为赫臻沏了暖茶,笑盈盈道:“皇上就是来看女儿的?”
“呵呵……”赫臻笑道:“总是问这个?”
她笑道:“臣妾怎么敢揣测您的心思?”
赫臻拉了她的手,道:“朕是来问问徐婉仪一事!”
“皇上怎么来问臣妾?问敬妃妹妹岂不更妥当?”
赫臻笑道,“她太年轻了,你终究稳重些!若不是你送了若珣回去,那时朕就委任与你了。”
德妃俏皮道:“原来老也有老的好,臣妾还以为皇上嫌弃臣妾老了,才这么久都不来看看臣妾母女!”
她这么说着,赫臻一脸的无奈,笑嗔道:“难怪四丫头捣蛋,全随了你这个娘!”
她莞尔一笑,正经道:“皇上且听听,看臣妾说的对不对。臣妾看来徐婉仪一案无疑是她自寻短见,如果大动干戈、刨根问底,究竟要查出些什么来,皇上您心中也定然明白!皇后统理后宫,掌管凤印就自然会树敌,但是小小宫嫔以死抗争这种大不禁的话若传了出去,天下百姓又要如何看皇上呢?所以臣妾觉得,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只说她厌倦世事,香消玉殒,岂不干净?”
赫臻虽已从茜宇出得知了她们的决定,但如今听德妃一番解释,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自己的目的只是要挟制张氏一族日益膨胀的野心,但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何况用徐婉仪之死强加,未免不能服众。
他点头道:“到底你想得长远,只怕敬妃正气凛然地一查到底,掀起更大的波澜,只是朕既委命与她,不便再干涉什么,爱妃就为朕多多‘协助’她才是!”
德妃欠身道:“皇上开口了,臣妾怎敢推辞?”赫臻与她默契一笑,便揽着她说些别的,渐渐时近黄昏,鸾辇便停在了承乾宫外过夜!
“你下去吧!”裕乾宫里,盛装打扮的璋瑢终究没等到赫臻的驾临,听穆察报皇帝在承乾宫留宿,心里不禁咯噔!
她徐徐地走到梳妆台前,伸手拆下了发髻上的步摇,黯然惆怅,静静地做了许久方才开口唤道:“紫莲,备些点心,随本宫出去!”
她再次坐下来时,已是在锦霞宫的内殿里,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却依旧觉得陌生些。
瑾贵妃一身素雅,随意的装扮却丝毫不失妩媚;璋瑢一如方才的盛装,明媚靓丽,只是发髻上少了些钗环。两个丽人坐在香气缭绕的暖炉前,一颦一笑,熠熠生辉!
“这些点心确实精致,难为妹妹想着送来给本宫!”瑾贵妃盖上食盒淡淡笑着道。
还记得瑾贵妃在赫臻面前撞佛龛,璋瑢为她送来药物,后又出言提点茜宇二人小心处事,又因李佳媛诬陷茜宇一事与璋瑢起过嘴角,一来二往,看似不相干的两人,如今又坐到了一起。
回首元宵节那晚,两人漫步在诺大的皇宫之中,璋瑢感慨于她说的每一句话,可惜斗转星移,又将过去一年,自己在隆宠方面没有丝毫的建树,突然间她问自己,我争的究竟是什么?
“妹妹来有事吗?”同样一年的,瑾贵妃却宛若蜕变成了一个世外之人,她那样娴静,那样楚楚怜人,但时不时地,她就能占据赫臻。
璋瑢缓缓地拨弄着手炉,静静道:“没什么,只不过来坐坐!”她一抬头,却发现瑾贵妃那双美目中,自己的神情那样的不自信。
“和娘娘您不一样,臣妾在进宫之初,就已经爱上皇上了……”璋瑢苦笑着看着瑾贵妃,有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娘娘!小皇子安置下了,睡得可香甜了!”缘亦进来时,茜宇正伏在案上挑选书籍。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茜宇没有抬头。
缘亦走近来看,笑道:“很晚了,在外头终究越坐越冷,不如被窝暖和。”
茜宇放下书册,淡然看了一眼空旷地床铺,浅笑道:“一个人睡,终究也是不暖的。”
“主子这是在挑什么书来着?”缘亦晓得她心中所想,于是岔开话题。
她莞尔笑道:“给小皇子准备的书册,将来教他早些认字。”
缘亦低头一看,果然《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等等诸多启蒙书籍,俱是学童初学的用册,于是笑道:“小皇子还那么点儿大,娘娘就这样着急了?”
茜宇摇了摇头,不做搭理,将几册书码齐,起身道:“行了,服侍我睡吧!不然你也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