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没回的家,傅裴南一时间竟不知该把自己往哪儿放。
这里与其说是自己家,倒更像是唐珞的闺房。
他轻轻跺回客厅,唐珞的行李箱就大喇喇地敞在那儿,他走上前去,鬼使神差地低头望了好一会儿。
过了会儿,他弯下腰,眼尖地从她胡乱团成一团的衣服里,抽出了一条深蓝色阿迪运动短裤来……
裤子尺寸偏大,又是深蓝色,让他不禁怀疑这真是女款?
而正端详着,唐珞三下五除二冲完了澡,裹了条浴巾便从浴室踏了出来。
傅裴南便把那裤子扔回了行李箱,若无其事地走到厨房接了杯水。
唐珞看到了,却也没说什么。
傅裴南有多会捕风捉影、胡乱猜忌,她最是清楚。
她明白看到了这条裤子,他一定会怀疑这是不是男士的,而后开始怀疑这几个月,她在外面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不过他爱猜就让他猜去。
她清清白白,也懒得解释太多。
唐珞走到了开放式衣帽间处,地上胡乱摆了四个体重秤。
她很瘦,一米六八的身高,体重堪堪不到九十斤,不过毕竟是电影学院学生,未来也是要吃这碗饭的,明白上镜胖十斤的道理,对自己的体重也一向很克制。
这几个月,她生活过得很拮据,拮据到买一个体重秤的闲钱也没有,于是一看到称便挨个站了上去。
四个体重计显示四个不同的数字,但没关系,哪个最轻哪个就是最准的。
她念了一句:“八十四……”
她竟瘦了四斤。
她便走到全身镜前左右打量,说了句:“我还真瘦了。”说着,一回头,见傅裴南正倚在中岛台上,一手拿着玻璃水杯在看着她,脸上流露一抹不明的笑意,她便又说了句:“老傅,我瘦了!”
于是,他脸上的笑意更又深了一分。
唐珞盯着他问:“没瘦吗?”
傅裴南端着水杯走过来,又一步步逼近,前胸快要贴上她的后背。
他一米八五的优越身高,从镜子上看去,竟比她高了一大截,映在地板上的长长剪影早已将她吞噬。
他透过镜子看着她,又显露出了自己那损人不带脏字的功夫,十分严谨地说了一句:“不能说是没瘦……只能说是,还真没看出来?”
唐珞翻了个白眼,回了她一句:“不能说是迟钝,只能说是眼瞎!”说着,便开始擦起了头发。
四个月前离开时,她还是一头及腰的长发,此次回来,头发竟剪到堪堪只够到锁骨处。
刚洗过的头发,发梢还在一串串地滴着水。
他捏起一撮打量了眼,便给她甩回去,说了句:“谁允许你剪的?剪也不剪好看点,跟狗啃了一样。”
唐珞熟练地回应他:“是啊,一定是被你啃了。”
衣帽间昏黄的灯光下,气氛又显出隐隐暧昧。
傅裴南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而后清晰地感觉到,她是真的瘦了,瘦到腰只剩薄薄的一片,他用力抱,却好像怎么也抱不踏实。
她发梢上的水珠一滴滴濡湿了他的衬衫,一开始暖暖的,等水珠凉透,胸前便是冰冷的一大片。
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