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药彩儿微蹙眉目的模样;萧焱蓦然大笑;接过药彩儿手中的酒壶推至一旁;“喝口酒暖暖身子;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便好。”温软的嗓音;配上那低沉柔软的嗓音;听在耳底异样的舒服。
药彩儿绝美的面容浮起一抹可疑的晕红;仿若那温软淡笑的话语令她有些不知所措;“我还坚持的住;该去歇息的人不该是我。”
萧焱微微一愣;转而笑意温软了几分;抿着唇瓣静静凝望着药彩儿。
药彩儿被那专注的目光瞪的有些不自在;若然放在平日里谁敢如此大胆的凝望她的话早已被她打飞;可是看到那俊逸面容上看似风淡云轻的笑意却迟迟下不了手。
“小小可以少了我;却不能少了你。”疲惫的嗓音;因为是面对着药彩儿;薄唇轻启;酒香便从那唇瓣中溢出。药彩儿的医术他算是见识到了;自认为医术不浅的他实在是比不得;至少那方法不能她能够比拟的。
药彩儿微微一怔;他心底便这样白般的为姐姐着想么;“也好明日一大早我再来换你;若然有任何变故的话;记得差人来唤我;我今夜会呆在隔壁屋中。”归根究底他还是放不下姐姐;想要一直守在姐姐的身边吧;既然如此的话;若然她在坚持的话;他照样也会守在这寒冷的夜风中吧。那几日姐姐昏迷;他可是带着重伤一步未曾移动过。
“恩”萧焱点了点头;见药彩儿一脸不太放心的模样;以为她是担心他照顾不好小小和千祗邪;顿时微蹙了眉目;“放心好了;我还没有脆弱到连个人都照顾不了的地步。”
“我并无此意。”药彩儿摇了摇头;蓦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快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塞入萧焱的手中;转而快速回转过身;彩色的身影若同飞舞的蝴蝶一般瞬间隐入了夜色中。
萧焱紧了紧手中炙热的瓷瓶;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女子体香;这是治疗内伤的药;药彩儿上次给过他;他医术不差;自是知晓这药材的珍贵;大手紧了紧手中的药瓶;转而缓缓的收入怀中。
目光淡淡落在屋内那昏黄的烛火之上;薄唇微微扬起;酒壶从手中跌落;打在地上;酒水溅了开来;酒香弥漫。
第四十章 痛彻心扉:千祗邪暴戾 。千祗邪整整昏睡了三日;方才苏醒;强悍的恢复力即便是药彩儿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在详细的检查之后;除了那发丝依旧保持着雪色;与平常人无异;对于这个消息;千祗邪并没有半分的表示;甚至连询问都是没有;便一直那样静静的守在苏小小的床边。。
第二次排毒;第三次排毒;事情一如所想并未出现任何的异样;唯一的异样便是苏小小一直昏睡着;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从头到尾千祗邪都只是静静握着苏小小的手;偶尔会在她疼痛难忍的时候将自己的手塞入小小的口中;从那一日起;药彩儿便没有听他开口说过一句话;俊邪的面容始终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冷漠;似乎他的眼底除了苏小小;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外物的存在。
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细细的针孔;那遍布的吻痕已经在药彩儿药膏的作用下淡了去;尚未来得及愈合伤口;却得在第二次重新扎在同样的地方;便是连药彩儿都有些不忍心扎下;若非没有其他的办法她实在是下不了手;空空老人几度因为苏小小苍白未曾苏醒的模样落泪;便是连萧焱也愈见暴戾;似乎大家的耐心几乎都要磨尽;唯有千祗邪;从头到尾都未发一言;沉默冷静的守在苏小小的身边。。
那样沉默的千祗邪让药彩儿莫名觉得胆战心惊;明明他未表现出任何冷意横生的模样;却偏偏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到莫大的压力和寒意。
直到在第七日;第二次排毒成功之后;那夜里;药彩儿在送汤药的时候;见到千祗邪第一次在苏小小昏睡后踏过那道房门;墨黑的身影像是没有察觉到药彩儿的存在;冷冷从她身边掠过;一去就是三日;她不知道邪哥哥那阴冷沉默的模样究竟代表什么;直到很久之后她方才知晓;绝对的杀戮和心疼那女子受伤所要付出的代价;整个苏家连根拔起;连带与苏魅情扯上关系的任何势力都在三日里销声匿迹;无论是风光的皇家势力;还是内敛的江湖势力;千祗邪发的追杀令;天下间无人可躲;少了一个苏魅情;断了那尸毒的牵引;天下间谁人可阻挡千祗邪的脚步;有人后来描述过;墨黑的衣裳被血染透;到处都是夺目的艳红;唯有那凝立在血泊中的男子;一头的雪色发丝;俊邪的面容不带一丝一毫的表情;那双眸仿若镀上了血色;衣袂飘飘;仿若天生为黑暗所生的嗜血修罗。
唯有苗疆安静的让人心惊;心惊到不敢揣度那高高在上的男子的心究竟在算计什么;千祗邪依旧是千祗邪;冷漠残忍;霸道猖狂。。
传闻他的杀戮和暴怒来源与一个女子;为了那个女子一夜之间斩杀千人;无数琼楼玉宇化为灰烬;也传闻他曾为一女子迁怒天下;怒意惹得人心惶惶;血流成河。传闻中的那个女人便是一直得宠的苏魅姬;一个苏家的女人;为了苏家的女人斩灭了苏家;传闻便是传闻;无论天下人如何揣度;如何众说纷纭;千祗邪依旧是千祗邪;谁也不敢挑战他的怒意。
“主子”大火而起;映红了半天的天;莫子言站在浑身杀戮气息的千祗邪身后;三日的不眠不休;苏家即便藏得再深;也不能躲过主子绝对的暴怒而引发的肃杀;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沉默不语的模样;看似风平浪静的冷漠;其内心的愤怒和心疼究竟是有多么的深浓;深浓到即便是血流成河依旧散不开他眉宇间的冷然气息。
“说”xing感的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目光冷冷凝望着那随风而起的大火;眼底看不到半丝的同情;比起他内心的心疼;这些根本就不够;苏家;他早该更狠一些。
“苏家所有的远亲或是旁系已经尽数掌控;如何处置。和苏家有牵扯的势力全都置身事外希望主子能够饶恕一命。”莫子言低声说道;眉目微微低敛着;现下的主子真的怒了;无声无息的怒意。
“子言;你多话了。”千祗邪微蹙了眉目冷声说道;“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又岂会不知道这条路会带来的后果;若然今日换做是你我;他们岂会手下留情。”他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后果;而这一次他绝度不能留下任何可能危害到小小的人存在。
“是老奴多嘴了。”莫子言点了点头;还以为主子心”软了;或许那份柔软独独只为了一个苏小小而存在;千祗邪依旧是千祗邪;高高在上的皇太爷;掌控人心和生死;猖狂到肆无忌惮。
夜风起;妖娆的火光映衬着哪幽深的黑瞳;满头雪色发丝仿若镀上了鲜血一般的艳红;拽地衣袍在夜风中猎猎翻滚;一边是暗无天日的黑;一边是极致刺目的红;他便那样冷冷的凝立着;像是切断了黑暗与光明的分割线。
“子言;你跟在本王身边多久了。”在莫子言正欲转身离去的瞬间;千祗邪低哑的嗓音蓦然淡淡的响起;打破了夜色的沉寂;他依旧站在那里;身形未动;不过那周身的霸气和冷意却因着那温软的话语而淡去了几分。
“六十年了吧。”莫子言微微仰起头低声说道;从他有记忆以来他便跟在主子的身边;六十年只有的多没有的少。
“这么久了啊”千祗邪淡淡的嗓音弥漫开来;那一瞬间莫子言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他何时听到过主子语气中那种沧桑无奈的感觉。只觉得眼眶微微一涩;很多时间见到主子的模样;他几乎都要以为时间一直停留在四十年前;那时的主子还是意气风发的皇子;而非现在翻云弄雨的皇太爷。
“主子”莫子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千祗邪已然略显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幽深的黑瞳仿若守在暗夜里的野兽;泛着阴冷的光泽;六十年还真是够久了;有小小在身边的时候;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年龄;一度以为自己还很年轻;那个丫头眼底的冷意缓缓散去;转而紧了紧大手;再无停留片刻的欲望;小小在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