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摘下眼镜说:“我是早上才听勇生讲这件事情的。颜炳飞常来我家找勇生,他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就为那事杀人呢?我每天五点半就起床,在阳台上锻炼一个小时。从阳台望下去,学校教学楼的大阳台也总有一个穿着运动服大个子老师在晨练。我家阳台距那就一百多米,那天又没雾,视线很清楚。”
马勇生说:“那大个子就是我们的许泽海老师。”
“我去年刚发现老花,近的不行,远的看得更清楚。”老马站起来说:“你们来看。”
到阳台,从上往下俯瞰,学校情景尽收眼底。老马指着左边说:“这就是教学楼,六层一半是房子,一半是阳台。原先是那大个子在晨炼,后来我看见一个全身穿白色的人从房子快速出来,靠近那人。我根本不在意,接着做操,等会儿就两人都不见了。从这儿只能分辨出人的形状、衣服颜色,但无法看清男女,除非女人留长辫子。那天出来的那个人不是长发,我记得很清楚。另外,我只专心晨练,没认真观察,那个是否将他推下去,我也无法证明。我希望提供事实。”
白莲点点头,她刚才那高兴劲似乎消失了一半。不知为什么,她立即浮想起李老师,正好又是留短发,真是!她想,老马的话进一步证实她的推理,颜炳飞不是凶手!可她的心理也不能接受她所尊敬的李老师会是凶手!
8
周日的清晨,李老师依旧五点多就醒过来了。
她的宿舍就在学校教学楼的后面二百米远的地方。这儿有一幢七十年代盖的旧楼房,四十多平方米。随着学校近几年的快速发展,一些有家属的老师陆续搬到新的宽敞住房,剩下住这老房子是学校单身汉和新来的老师。
李老师到这所学校教学已经有十个年头了。这些年她一直担任高中年段的班主任,教学成果丰硕。她全身心投入工作,班级高考的命中率在全市遥遥领先。于是,她被评为全省优秀青年教师,受到了表彰。
李老师梳洗完后,天已经亮了。她想到今天还有同学要来她的宿舍补课,就准备看一下要点。当她翻了翻桌上的教材,发现备课讲义放在教研室那边。她想去取回来看一看,等会儿好辅导学生,可自从许泽海老师出事后,她就心有余悸。早晚呆在教学楼,不知为什么都心虚,感到害怕。特别是昨天早上,她在教研室取资料,发现阳台有动静,透过晨雾看到有人影,头“轰”地一声炸开了。吓得浑身湿透,眼花耳鸣。因为她那天跑去看了许泽海老师摔死的现场,恐怖的情景老是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打消了去取教材的念头,活动了一下四肢,在房里来回走几圈,觉得没事干。心想还是去取一下,省得浪费这些时间。
从宿舍楼出来后,她沿着教学楼的楼梯上到五楼,她的办公室就在靠阳台的那间房子。一想到阳台,她的头皮就有些发麻。
路灯依然亮着,照得她那模糊的身影老长,“咚、咚……”鞋子与陈旧的木板楼梯相互摩擦,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令人讨厌的声音。
沿着中间的通道,李老师慢慢地向走廊尽头走去。确信一切都正常后,她摸出钥匙刚想打开自己的办公室,突然,随着“啪”地一声响,走廊里顿时一片黑暗。
怎么停电了!李老师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幸好天色已亮,她使劲晃了晃脑袋,然后又沉着地打开办公室。
她伸手习惯性地按动门边开关,“啪”地一声,灯没亮。她想到刚才开门时正好停电,只好把打开的开关又关了。
李老师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取了资料。办公桌后面有一扇窗户,透过玻璃窗,就可以看到那个大阳台了。她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探头瞅了一下。
真倒霉。
李老师脑海想起许泽海老师的事,内心发毛。刚想转身,忽然一股冷风袭来,把他整个身子都包围了起来。
她定神仔细地看了看,才发觉旁边有扇窗敞开一条缝。他伸手想把它关上,也许是窗扇太旧,关了好几次才关好。正要离开的刹那间,她全身的汗毛又倒竖了起来,脸也变得跟死灰一般。冷汗不断地顺着脸和脊背淌了出来。她焦躁地抹着汗,恐怖一阵阵向自己袭来。她发现许泽海老师经常晨炼的地方,有个黑影,那黑影好象偷偷地盯着自己,于是战战兢兢地转过了头。
“谁?”
“是我。”那声音又粗又响。
莫非是许老师复活?李老师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你,你生前占我的便宜,死后还来吓我……”
随着“咚咚”的脚步声,那黑影从阳台走了过来。
“别过来,别过来!”
李老师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黑影。突然,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了。
那黑影上前,望着她摇头说:“李老师,我是公安局的黑莲呀,你怕什么。真是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
9
“叮呤呤……”
上午九点,白莲家的电话响个不停。
因为是休息日,白莲正在自己的房间边上网边听MP3,母亲推开门。
“白莲,你的电话。”
“好的。”
白莲取下耳机,冲到客厅,拿起话筒,里面传来傅媛爱的声音。
“你知道吗,李老师早上被你姐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