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月对着铜镜仔细地检查过自己的面容之后才对门外的雨荷说道:“你进来吧。”
雨荷一进门就看见苏盼月正端坐在铜镜前,看起来似乎是早就已经穿衣起床了。
雨荷稍感惊讶,问道:“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雨荷是因为太担心苏盼月的情况才这么早过来的,她其实并没有指望苏盼月会醒得这么早,平常这个时候苏盼月都还在睡。
“嗯,醒了就起来了。”苏盼月随口应道。
“小姐,你……”直到看清苏盼月的表情,雨荷刚刚安下来的心才又猛地被吊起来。
方才听到苏盼月的声音,雨荷以为她只是疲倦而已。但现在看到苏盼月的表情她才意识到可能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尽管苏盼月已经努力将表情装得平静,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怎么了?”见雨荷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怔怔地望着自己,苏盼月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为何雨荷突然间觉得苏盼月或许并不希望听到自己心里的疑惑,于是她笑着摇了摇头。道:“啊,没、没什么。”
“那……帮我准备一桶热水放来我房间吧,我想要沐浴之后再更衣。”苏盼月说道。
“沐浴?”
“嗯,昨天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沐浴呢,感觉很难受。”不想让雨荷看出异样,苏盼月稍微别开了视线,假装不在意地解释道。
“哦,那我立刻让人下去准备。”雨荷应道。
“嗯。”
在雨荷转身出了门之后,苏盼月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双眼放空又开始发起呆来。
她不知道现在究竟应该算怎样一个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处理现在这样一个情况,是应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忘掉昨晚的事情,还是去控告元业辰?
想到这里,苏盼月不由冷哼了一声。小声道:“告他什么?婚内强|奸?这样的法律在现在都不一定能够完全保证好所有受到侵害的妻子,更何况说搁在现在这样一个时代?所谓‘婚内强|奸’的罪名,这里应该压根就不存在吧?”
根本就不可能有法律会为自己提供保护,这一点苏盼月很清楚,所有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处理昨天的事情。
只是……
如果要让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她也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到的。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所以不会像这个时代的女子那样对于这种事情忍气吞声。她也不会愚昧到认为自己现在既然已经是元业辰的人了那么不管他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都必须忍受下去。
当雨荷命人准备好热水送进苏盼月房间的时候她正好听见苏盼月咬着牙冷冷地说着“绝对不可能”。
雨荷一愣,她从未听过苏盼月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但苏盼月在听见雨荷进门的声音之后立刻就转变了语气,温和而平静地对雨荷说道:“水已经准备好了吗?”
苏盼月陡然间的态度转变让雨荷不知道该如何去询问她刚刚为什么要用那样的语气说那句话,最后只好选择沉默不问,只笑着对苏盼月点点头应道:“嗯。”
众人在将木桶放好之后就退了出去,而苏盼月则是自顾褪了衣裳泡进了木桶里。
“我想要泡一下。你不用照顾我了。”将后背跟头依靠在木桶边上,苏盼月闭着眼睛对还站在房间里的雨荷说道。
“哦。”雨荷应声去替苏盼月收拾床铺。
在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雨荷突然就怔住了。
床单上那朵暗红的花似乎在静静地诉说着某件事实。
尽管雨荷自己没有过那样的经验,但在苏盼月出嫁前宁姨曾悄悄地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告诉过她,所以雨荷很清楚床单上的那片血色意味着什么。
她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望向坐在木桶中的苏盼月。但却见她微合着眼睛,表情看上去似乎也很平静。
想到昨天苏盼月在被元业辰抱进房间之后两人就再也没出来,想到今天早上苏盼月语气里的疲倦以及神色的异常,雨荷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双耳跟燃烧的火焰般红起来。
她有些羞涩但又有些开心地默默将被弄脏的床单从床上撤了下来,然后用柜子里取出干净的床单替苏盼月换上。
显然,雨荷误会了些什么,她只知道某一部分的事实,但却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她只以为苏盼月同元业辰两人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夫妻,这意味着他们之间有了更加牢固的羁绊,也有了更加深厚的感情。
如果让她知道昨天在这间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她现在就肯定不会害羞、不会高兴了。
“小姐,床单……我先拿去洗了,等下再过来伺候。”见苏盼月似乎泡得很享受很舒服的样子,雨荷红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