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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命如尘埃（第1页）

司辰仰头注视着夜空。

淡红闪电袭来落向身后的屋舍，碎裂和撞击的声音冲击向司辰的耳膜，世界变得安静，司辰全身的毛发根根矗立起来。

司辰出生到现在十五年岁，生活里面没有经历过激动的冒险，没有体会过凡俗的忧虑，没有品尝过底层阶级制人群的祈求……，没有过很多东西。

此刻，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变故，司辰淡薄生涯里面开始描绘着关于别样色彩的记录。

“原来……，危险是这种感觉。”

肢体关节僵硬，心脏跳动停顿，寒冷滋生从心脏扩散向血肉，生命即将要提前临近到终点，司辰感觉到就连思考都忽然停顿住了。

淡红的电弧和碎木屋瓦裹携着朝周围扩散，司辰手腕处，炼金手环的炼金纹路亮起银白的光，银白护罩散出将司辰包裹起来，抵挡着身后扩散的电弧。

淡红电弧的毁灭能量被隔离在护罩外，能量的冲击还是将司辰连着护罩掀飞出去。

司辰身体离地，手腕处的炼金手环却渐渐有了裂纹，裂纹在扩散，断开道道炼金纹，银白光渐暗，未等电弧消泯，便像要提前消亡。

撞穿沿途门窗桌椅器物，掠过花坛草叶，司辰身前是生存，身后是毁灭……。

炼金手环终究还是碎裂了，司辰感受到电弧侵入身体，感受到肉血和思绪被麻痹，感受到撞击地面时骨骼的断裂。

司辰落地后，身体被电弧的能量依旧冲击着在地面翻滚，翻滚停止的时候，司辰就像被鹰从高空抛下的猎物，成为砸摔成团的肉泥，唯有意识还有丝活跃。

若非电弧能量有着银白护罩初始的抵消，司辰这会定然连意识都会消融死亡。

司辰觉得很疲惫，睡意就像酒水里放着睡眠药那样难以抵挡，只想要拥着枕头沉沉睡去。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啊，很让人讨厌啊！”

司辰自认枯燥的生活即将要迎来向往的冒险和憧憬，这会，这发生的变故却将所有都变成泡沫，美丽的风景同样短暂的惹人生伶。

“我不甘心啊！”司辰强撑着意识清醒起来。

吟游诗人和书本里的故事，司南严厉背后的慈爱，格兰寒梅美味到贪念的菜食……，这些都是司辰这会支撑的信念。

司辰对死亡从未害怕，但司辰更想要活着，想要亲眼看遍书本里的奇异怪谈，想看到司南脸庞露出骄傲的表情，更想永远吃到格兰寒梅做出的饭菜……。

破碎的门窗房梁积压着身体，司辰感到身体里的血流出的很快，随着血液减少，原本存在的寒冷感更深邃起来，骨骼经脉皮肉像是结成冰，要将司辰彻底的冻结住……。

时间变得很慢，更像过的很快，司辰忽然感到身体的重压要轻些，耳朵里依旧没有声音，但司辰感觉到有股安心的感觉在接近，开始驱散起寒冷来。

“是母亲嘛！还是父亲来了？”

身旁定然是有人的，这会的司南和格兰寒梅定然是着急的，司辰能想到格兰寒梅会因此哭泣，司南也会放下身为领主的威严和冷静。

“父亲，母亲，让你们担心了！”司辰愧疚想道。

格兰寒梅和司南为司辰编织的生活其实很美好，将司辰保护的没有任何伤痕，这保护和宠溺里，司南的懵懂向往和憧憬却是变得叛逆起来，对父母的给予从不曾有过感恩，反倒是觉得厌恶无趣起来……。

身旁定然是有人的，司辰能感到安心，身旁的人像是只在观望，并无动作。

“是李叔嘛？”

李默是司家的功臣，是司家能成为贵族的根源，司辰忽然想到，记事后，对李默虽有尊敬，但也有轻视，军营里的叔叔伯伯们总在趣谈闲聊时会说起李默过去的功绩和英勇。

这些司辰都没有见过，他印象里的李默往返于司家灶台，闲时便总是握着酒壶独自看着天空沉思。

“是主母还是姐姐嘛？”司辰感觉到身旁的人依旧观望着。

皇庭烟雨是高贵的人，司若雪同是高贵的人，同屋檐，共食桌，司辰却发现，对这同样最为亲近的两人司辰没有任何了解，所有的交际像是都被礼仪和规矩所束缚，除此外……。

司辰的思绪很乱，或许这便是将死之人最后的弥留吧！这会，有些东西正从司辰身体褪去，有些东西也正从司辰身体滋生。

司辰忽然感到喉咙里面有液体流过，暖融融的像夏季晨时的阳光，液体里有能量被分解，正在融进司辰的身体里，修补着司辰破损的血肉和骨骼。

显然，身旁带来安心的人正给司辰灌着药剂。

绷紧的精神放松起来，司辰的憧憬和向往因这药剂得以被留存，所有遗憾和弥补都还有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