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司辰敲着温荷房间的房门。
房间里面没有动静。
司辰等着会,再次敲响,屋里还是很安静,司辰将房门推开,眉头就皱起来。
房间里萦绕着烟雾,是分融液被高温蒸发,窗户紧闭,水汽散不出就在房顶聚集起来,屋里帘账和家具都蒙着层水珠。
房间里药味很浓郁,司辰好会才适应过来。
床铺前,温荷的粉色练药锅,是司辰进屋后眼睛首先停留的地方,练药锅旁歪放着堆药剂瓶,装着药剂和黑色的药渣。
地面青璃石没碎,温荷摆放练药锅时定然是小心的。
床铺很乱,温荷的蓝色长裙搭在床边,被褥随意的蒙着温荷的脑袋,穿着束身衣的温荷双腿还盘着,面朝练药锅,像是昨夜顶着睡意熬练药剂,然后浑浑噩噩的就被睡意给莫名其妙的抱进怀里。
“看来烦恼的人不只有我一个嘛!”
温荷身旁,放着自司辰这里顺走的药剂配方和没有熬练完的几株药材,被温荷一起蒙进被褥里头。
看这样子,温荷可能整夜未眠。
药剂店铺,温荷的药剂被店铺老板拒绝售卖的事,看来还是对温荷形成一定的心理打击,迫使温荷急切的想要做出改变。
司辰笑起来,想着昨夜彼此看不到的两人都做着相同的事,然后相同的愁眉苦脸,司辰莫名心情就好很多,看地面药渣和成品药剂的数量,温荷昨夜过的显然没多快乐。
司辰伸手抓着温荷的手臂摇晃起来。
温荷好会才迷糊的掀开被子,眼睛睁开条缝,视线好久后变得清明些许,接着将眯着的眼皮完全睁开。
温荷脑袋微抬伸出手指指着司辰郁闷道,“你知道嘛!有三件事被打扰到会让人感到深恶痛绝的”
司辰疑惑的追问道,“呃,哪三件事?”
温荷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行房被打扰,如厕被打扰,睡觉被打扰,我开始有些讨厌你了。”
温荷抬起的手臂和脑袋同时落到床铺,眼睛隐隐要闭合起来,明显还想睡会回笼觉。
司辰没有顺温荷的意,抓住温荷的双臂,将温荷身体直接拉坐起来。
司辰抓着床边的蓝色长裙扔向温荷脑袋道,“别睡了,快点起来,跟我去司家城行政司,你还被查理斯王国所通缉呢,不处理好这个问题你能睡得安稳吗?”
温荷迷糊的有将长裙朝司辰扔回来的冲动,脸色还是很不乐意,带着些起床的怨气,倒没反驳什么,挪到床边穿起长裙,再慢慢悠悠的穿鞋。
解决温荷的问题很简单,如果和温荷相遇在司家变故前,司辰会让温荷直接住在司家,不需要做任何准备,就算查理斯王国最终查到温荷的下落,仅是司家的姓,就能震慑住查理斯王室,迫使查理斯王室做出明智的决定。
但变故后,司辰看待问题的方式明显有改变,司家变故完全落幕,司南和李默回来前,司辰不愿继续给家族招惹到麻烦。
司家虽然能震慑住查理斯王国,但查理斯王国会积累着愤怒,成为司家隐藏起来,甚至能够威胁到司家的危险。
司家的变故就是最好的教训,如果不能够解决麻烦,那就要尽可能降低麻烦带来的风险。
司辰决定到行政司给温荷伪造份皇庭帝国的国民凭契,再归入到司家城的领主从属档案里,变成真正的皇庭帝国国民凭契,让温荷成为真正的皇庭帝国国民。
就算将来查理斯王室寻来司家要人,凭借着皇庭帝国国民凭契,查理斯王国就寻不出理由寻找温荷或司家的麻烦,如果查理斯王国在暗处针对温荷进行绑架和刺杀,温荷和查理斯王国的恩怨,就会因为国民凭契变成皇庭帝国和查理斯王国的恩怨,无论怎样,司辰都能占据主动,能够规避掉很多未知的风险。
……
看着落在后边,耷拉着脑袋精神萎靡的温荷,司辰停住脚步道,“我们去吃早点吧!我知道家味道很不错的早点铺。
温荷没答话,垂着脑袋,暖融的阳光没成为温荷清醒过来的调剂,倒因阳光的暖更加困倦起来。
温荷的嗜睡程度,很是让司辰无语。
司辰握住温荷的手腕,不管温荷是否愿意,顺着司家前的十字街走去,街道过半,司辰拉着温荷左转钻入槐花巷。
巷子里颇窄,车马难行,遮阳棚和售卖吃食的摊铺摆放的桌椅将本就窄的巷子挤的连行人都拥挤起来。
巷里杂而乱不肮脏,灶台的烟雾顺着排烟管避过窗台,靠着墙角吹起一片叫做五谷杂粮的烽火。
食物香味混着巷里的空气,焰火催热着灶台,蒸熟笼里的面点,锅里的粥,烘炉里的面糕和滴着油的烤肉……。
店铺和摊贩形成视觉和心理的对差,就洁净和舒适而言,要远胜露天摊贩,店铺里空间虽窄,墙壁和房门能挡住铺外很多喧闹,是喜安静者和静思者的天堂。
来杯花茶店的冰绿茶,或是点杯甜糯的兽乳,如果还不满意,那就去通宵酒馆来杯麦芽,若是觉味道太淡,还有冒险者和佣兵都慎重的一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