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完这些,梁瑾承的心感到钝重的疼,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挤压着,说不出的难受。可是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是不是太难堪了些。他是谁?他有过多少女人,何至于就陷在这一个里。
&esp;&esp;觉得再无话可说,梁瑾承呼了口气,可是不等开口,苏可已经先站了起来。
&esp;&esp;“我要的药,你能尽快做给我吗?还有,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侯爷,他向来不信这些,知道我用这法子,回头要恼我的。”
&esp;&esp;你已经这样在乎他的想法了吗?
&esp;&esp;梁瑾承的头猛地偏向一侧,不想再看她,声音从喉咙里嘶哑着传出来,“我知道了。”
&esp;&esp;“那我先回去了。老夫人身边只有无双,我得回去替她。”苏可微微屈膝蹲了蹲,见梁瑾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抿着嘴唇走向了门口。
&esp;&esp;“苏可——”梁瑾承突然叫住了她。
&esp;&esp;苏可回身,隔着好些距离,梁瑾承的身影似乎模糊了。他坐在那里,背有些驼,神色恹恹的,就这么直直看着她。
&esp;&esp;“怎么了?”
&esp;&esp;“如果,当初我追着你去了秦淮……”
&esp;&esp;“没有如果的。”苏可打断了他,“这世上没有如果的。什么都不可能重来,已经过去的事也无法改变。我们能弥补,可是事情还是发生过。梁瑾承,谢谢你。”
&esp;&esp;谢谢你,在曾经漫长不知终日的深宫岁月里,出现过,惊艳过。
&esp;&esp;但我们之间到底还是心结太多,缘分不够。
&esp;&esp;……
&esp;&esp;苏可走后,梁瑾承呆呆地坐着,一瞬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esp;&esp;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身边仍旧空落落。什么都留不住,也没什么想留住的。浑浑噩噩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一个喜欢的,下了力气去追求,却将人远远逼走。明明他先认识她,先喜欢上她,相识那么多年,最终却只能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里。
&esp;&esp;回想这三十多年,他都做了什么?
&esp;&esp;他剧烈却无声都笑着,肩膀跟着抖动起来,笑得五脏六腑都是郁疼的。笑得够了,整个人窝在太师椅里,头向后仰着,看着房梁继续发起呆来。
&esp;&esp;这时,门扇突然吱呀推开。
&esp;&esp;梁瑾承一个机灵坐起身,来的人却是邵令航。
&esp;&esp;“苏可跟你说了什么?”
&esp;&esp;梁瑾承讽刺地笑了两声,“她还说你肯定不会来刺探,也不会派人看着这里。瞧瞧,这才多一会儿,自己就亲自跑过来了。”
&esp;&esp;邵令航脸上有些恼意,倒不是为了梁瑾承的话。
&esp;&esp;“你当我傻吗?她那个样子分明就是出了事,她不说,我死命追问也问不出结果。她这个人向来爱往身上杠事情,难道我是摆设不成。分明是跑来依靠我的,见了我的面却又突然勒住了车。横竖在我面前就非要挺着背脊,一丝软弱都不露。这是个什么心性儿?”
&esp;&esp;“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esp;&esp;邵令航一瞬没听懂,“你说什么?”
&esp;&esp;“我说——”梁瑾承站起来,“这么个好姑娘,你就好好待她吧。我困了,先睡了,有事明天再说。”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里间的卧房,身子一倒,掀了棉被就睡。
&esp;&esp;邵令航吃了瘪,却仍旧不死心,跑到床榻边继续骚扰,“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老夫人的事?”
&esp;&esp;梁瑾承的头闷在被子里,恨恨地说:“她来找我开方子的,调养好身体,好给你开枝散叶!”
&esp;&esp;邵令航呼吸一窒,僵愣愣的哦了一声。
&esp;&esp;……
&esp;&esp;梁瑾承的药在两天后终于紧赶着做好了。苏可正在老夫人跟前守着,人连着熬了几天,眼底的青色明显。他借着给老夫人拂脉的机会,避着众人眼睛将小白瓷瓶塞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