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歪,你真够义气!是你救了我!我一定要报答你!”余百眼儿的心脏还在狂跳不停。
“我说余老板,你怎么会被坏人追杀呢?是不是又干了什么缺德事?”我笑问。
“别提了!别提了!”余百眼儿似乎想讲清原委,却还是摇了摇头,只是脸红起来,“王老歪,你们这去哪里啊,是不是又在找活儿干啊?”
“对呀,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地方?”
“介绍什么?还给我干吧!我现在不包瓦工活儿了,狗日的二老板老不给算账,我一气之下,带人走了,换了个大工地,包的是钢筋活儿,比瓦工轻松多了,还是二老板呢,工钱也强多了。”
“给你干?”我朝大家扫了一眼,傻笑起来。
“你放心,王老歪!”余百眼儿明白我的意思,发誓说:“就冲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也不会亏待你。别人的钱我可以拖欠,你王老歪的钱,我按时发放,决不少一分一文。不然的话,我余某人还是人吗?”
老百岁一听忍不住了,突然喝斥道:“余百眼儿,别人的钱你就有理由拖欠是吗?”
余百眼儿看清是老百岁,愣了一下,然后说:“老百岁,你们是跟王老歪一起来的,我不亏待他,自然也不亏待你们。刚才,你们不都帮了我吗?”
老百岁“哼“了一声,厉声问:“那你扣我的三千块钱,给不给?”
余百眼儿梗了梗脖子,理直气壮地回击说:“你占了我妹妹的便宜,那钱不能给!”
“是她主动拉我的手,我才碰她乳房的。这些你调查清楚了吗?”老百岁不服。
“反正你是碰了对不对?一个黄花大姑娘,能让你白碰吗?他王老歪,不是也扣了三百吗?不信你问王老歪!”
我笑眯眯地走到老百岁面前,悄悄说:“老百岁,你说过,天下乌鸦一般黑,给谁干都一样。既然余百眼儿发誓许愿了,我们不看他的过去,就看他的将来吧?也许他真的不欠吗?”
“狗改不了吃屎!”老百岁嘟囔了一句,再也没有吱声。
我问其他人:“余老板发誓了,他决不拖欠大家的一分一文,你们听见了,我们也听见了,我们大家都听见了,连老天爷也听见了。你们说,还给不给他干?”
其他人纷纷说:“老歪,我听你的,你说咋干就咋干。”
就这样,我们和余百眼儿一起,又来到了一个新工地,开始了新的打工生涯。
16
远远望去,这家工地果然非同一般。新盖的围墙把一块偌大的工地围得严严实实,围墙上新刷了灰,上面写满红漆大字:“市建筑总公司承建泛亚宾馆工程,感谢您的理解和支持”、“以质量求生存,以信誉求发展”、“为建设我们美丽的城市而奋斗”……
沿着围墙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大门,一个穿制服的保安直挺挺地站立一旁,见我们来了,挥手做了个“停”的动作。余百眼儿跑了过去,掏出《出入证》给保安看,又指着我们说了一些话,但似乎没有说通,气得余百眼儿脸红脖子粗,掏出手机喊了一通,然后又把手机递给保安。保安这才做了一个放行的手势。
“真是土拔鼠坐官轿——脑袋不大、派头不小。”不知谁嘀咕了一句。
走进大门,很快久又碰上了一道围墙。沿着二道围墙又转了半天,才见到大门,那里依然站着一个保安,示意我们停下。又是余百眼儿前去交涉,然后又用手机喊了一番,最终放行。
过了二道门,才见到工地里的庐山真面目。一栋四四方方的大型框架楼,刚好打完地基,三层高的地下室,渗进半坑地下水,像一个巨大的陷阱,让人深浅莫测。十几台抽水机正从各个方向往外抽水。搅拌机的轰鸣声阵阵传来,就像一门攻城略地的威力大炮;振动棒发出沉闷的呻吟声,连绵不绝地敲打着人们的耳鼓;切割机的尖叫声令人心惊肉跳、神经受损。
此刻,楼基四周挤满戴着红蓝白黄各色安全帽的民工,架子工们忙着拆搭钢管,配装竹板;钢筋工们忙着配钢筋、轧钢丝;木工们忙着支模具、刷机油;混凝土工们忙着送沙子、运泥浆……在那些虽然戴着安全帽却背着手的指挥者的目光注视下,大家井井有条地干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抬头远眺,不远的钢筋配料房前车来车往,运来各种型号的圆钢和斜纹纲,一些民工忙着御料;水泥房里,一辆辆罐车正撅着屁股靠近窗口,然后鼓起一股气,像“放屁”一样把水泥“放”出来。
走出繁忙的中心工地,余百眼儿又带着我们路过电工房、配料房、水泥房、工具房和杂物仓库等等简陋的房屋,拐弯抹角地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