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非你不嫁!”莲芝从床底下摸出一只农药瓶子,“你再犹豫,我就一瓶农药喝下去,死在你的面前,让政府罚你100万。”
“天啦,你这不是让我倾家荡产吗?千万不能乱来。”余百眼儿害怕了。
“法院还要判你十年大刑,出来后你就四十多了,一辈子打光棍。”莲芝噘着嘴巴,火上加油。
“你这是故意害我!”余百眼儿急了。
“余大哥,”莲芝转眼儿又温柔似水起来,“我一心一意想嫁你,怎么会害你呢?我长得不丑,心眼儿也不坏,不就是做过‘鸡’吗?从此之后我改邪归正,跟你好好过日子还不行吗?”
“你、你要多少彩礼?”余百眼儿试探地问。
“我分文不收。”
“一分不收就嫁人?”余百眼儿喜出望外。
“我还要倒赔嫁妆,沙发、衣柜、电视机,也全由我买。”
“好,就是你了!”余百眼儿马上一捶定音,感到自己白捡了个大便宜。
“可我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崔乖乖,他只能管你叫爹,不能随你姓余,你不能嫌弃他。”
“人家的儿子管我叫爹,着哇!我占了个大便宜呀!不嫌弃!不嫌弃!”余百眼儿嘿嘿地笑起来。
43
第二天,莲芝便转让了自己的美发店,跟着余百眼儿回到工地,堂而皇之地做起了老板娘。我呢,做了一回搬运工,替莲芝扛回一只大箱子,还和这对新鸳鸯一起吃了一顿晚餐。
下班后,其他民工们还忙着洗脸吃饭,并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吃了饭,大家全呆在宿舍里,虽然都加了件线衣,换上了干净的外套,却还没有找好晚上的去处。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余百眼儿领着莲芝到了宿舍。大家不看余百眼儿,专看他身后的这个女人:烫一头黄发,像鸡窝;穿着两层上衣,却敞着胸,两只*房没兜紧,吊得像两只大葫芦,隐约可见;穿白色紧身裤,把屁股绷得像只肥大的安全帽。到此为止,除了我,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余百眼儿何以把一个女人领到他们面前来。所以,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
余百眼儿拉着莲芝的手,向大家介绍说:“这是你们的老板娘。”
民工们瞪了瞪眼睛,不知说什么好。对他们来说,这件事太突然了。
我赶紧从他们身后挤到前面来,抢着说:“没错。这是一对新人。新郎就不用介绍了,是大家的老板;新娘呢,有人见过,有人没有见过,所以有必要介绍一下,她原来是‘莲莲美发店’的老板,如今不再理发了,夫唱妻随,当了建筑老板的娘子,自然也要改行搞建筑了。”
话音未落,不知是谁“噗哧”一声笑出来。扭头一看,竟是王秃子和胡麻子等人。这也不奇怪,平日他们没少去莲莲美发店,对莲芝知根知底,目睹过她的所作所为。作为一个老板,余百眼儿居然把这样的女人娶回来,他们能不捂着嘴巴偷笑吗?
余百眼儿生气了,吼道:“谁再笑就扣谁的工钱!”
我连忙打圆场,说:“王秃子等人笑的是难看了点儿,但毕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今天是余老板的新婚大喜,大家快跟我喊:恭喜余老板!”
大家便胡乱地喊起来:“恭喜余老板!”
做了新娘的莲芝,表现得更加温柔。她从裤兜里往外掏喜糖,每人发一颗。可是,刚发一半,就听宿舍里面响起“咚”地一声,是安全帽撞击床板发出来的声音。大家看时,老百岁正气得脸色铁青,恨得牙齿嘣嘣响。
“余老板,你知道莲芝是什么人吗?”老百岁大声问。
余百眼儿只知道莲芝是只开*的“鸡”,别的什么也不清楚,就拿双眼瞪着他。
“余老板,如果你不了解莲芝,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她从十五岁起就是一只‘鸡’!不知跟多少男人睡过觉。后来嫁给一个工地老板崔二头,勾引民工,做出良家妇女做不出来的丑事,克扣民工的血汗钱;后来被崔二头甩了,又开理发店做鸡,谁给钱就和谁上床。怎么,余老板你不怕戴绿子呀?你堂堂一个老板,怎么看上了这样的女人!”
看到余百眼儿又把眼睛瞪在莲芝脸上,老百岁越发来了劲儿,跳下床说:“余老板如果不信,我就是人证!我在崔二头那里干时,就是这个莲芝给我卖骚,才被崔二头扣了三千块钱。不信你再问问王老歪……”
“老百岁!你嚼蛆烂舌根!”莲芝忍无可忍,大吼大叫,一个踉跄扑过去,抓住老百岁的脸就挠了一把,留下几道血印。老百岁歪了一下脑袋,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
“臭婊子,狐狸精,又来这里害人是不是?我算倒了血霉,走到哪儿都撞上你这个克星!”
“我不活了!”莲芝倒在地上打滚叫唤。
“老百岁!”余百眼儿指着老百岁,气得脸色铁青,“她是鸡是鸭,跟你没有关系!她现在是我的媳妇儿,你打她,就是打我的媳妇儿。好,你老百岁有种!”
余百眼儿咬着牙走了,莲芝还在地上哭喊。我朝老百岁挤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