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地一天半终于战战兢兢过去了,没有出任何纰漏。当贾玉裴派人来告诉薛黎所有的翻车都做好并且已经架到她指定位置时,她几乎激动都站不稳了(站不稳的另一半原因是被甄子墨架在马上颠了一天)。
“你们说地这个玉裴,可是,”甄子墨看到他手上的信,话音中有点迟疑“可是珍珠地弟弟?”
“是啊!”薛黎欣然答道,说完才看到苏靖正给自己使眼色,才想起来这个人本是他地小妻舅,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不过甄子墨似乎没有他们夫妻俩想地那么脆弱,脸上的表情还好,只是淡淡的说“原来是他,想起来也好几年没见了,现在长成大人了吧!”
“嗯,是。”薛黎乖乖的应答道,“等一下他还要过来吃饭,你刚好可以见见他。”
“不用了”甄子墨突然抓起马鞭,装出一副刚想起有重要事件的样子“我才想起今晚有事,有朋友约我喝酒,就不在你们家吃饭了”说完就拿了马鞭匆匆出门而去,浑然忘记自己一来就死皮赖脸的说今天没事一定要在苏靖他们家蹭饭。
“切,真的不在乎就别跑那么快么,连小舅子都不敢见,还怎么追老婆回来?胆小鬼!”薛黎看着他的背影不客气的吐槽道。苏靖给她端水过来,正好见她在人家背后做鬼脸,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两个都多大年纪了,见面还这般孩子气。
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两个村子的人脸上的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人群中也发出了欢呼声。薛黎站在人群后面,看到自己所学能帮上大家的忙,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感。
“薛姐姐,”贾玉裴站在他身边,转过来看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薛黎笑着看他,这次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可是出了大力。
“薛姐姐,我发现刚才看到那些农人欢呼和大笑的时候,我觉得很开心,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胸口被什么灌满了似的。我以前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不会,不能帮姐姐做生意,也读不好书,整天就跟着一帮子跟我一样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做些小玩意。我其实不想这样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是这两天,我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很厉害,那些看起来没用的小机关竟然可以帮到这么多人,让他们都敢到快乐,我,我”他说的有些激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你感到很满足,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薛黎笑着替他说了出来“我其实也是跟你一样的。帮助人本来就会让人觉得快乐。你其实很聪明,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做出了这些东西,他们就没办法灌溉,没办法灌溉的话两个村子就会发生纠纷,有可能会打架,会出人命。没有灌上水的人家可能会歉收,更惨的会颗粒无收,然后交不起赋税,或者没有粮食过活,就要不得已的要卖田卖地,甚至卖儿女去给人家做奴婢。”
“有这么惨?”贾玉裴听到薛黎的描述倒是很惊讶,“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些。”
“那当然了。”薛黎笑道,她知道贾珍珠一直很保护弟弟,这些生计烦恼以她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无聊到让弟弟来担的。
“所以说,你很厉害。你帮了他们大忙。”薛黎鼓励道,过于骄傲的人往往是因为自卑,如果不是连自己的都不相信自己,又怎么为处处担心人家看不起自己呢。显然从小在优秀姐姐的阴影下长大的贾玉裴就是抱着这种心态的。薛黎也是第一次诚恳的夸奖着这个实际上骨子里有着怯懦的小孩儿。
“嗯,我知道了。”贾玉裴用力的点着头,眼神格外的清澈。
第一百一十章 乔迁之喜
随着唢呐喜庆的声音,薛黎跟苏靖一起在众人的注视下笑着推开了新家的门。
这已经是春旱后的半个月了。半月前的忙碌,物有所值,让这两个村子在春旱中的损失降到了最低。对于这些村人们自然是感激不尽,把苏靖他们家当成了功臣,连上游那个看起来很凶的里正都难得的到苏靖家里来道谢。当他看到他们借住在别人家,自然是万分吃惊,大手一挥就要自己庄子里的人来帮苏靖盖房子。苏靖村里的里正一看这还得了,自己庄子的事还要劳烦人家来帮忙,这不是打自己脸说自己无能么。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这怎么可能不争。于是当即一声令下,招呼自己族中的青壮来帮苏靖盖房。
贾玉裴一看有热闹可凑,也不走了。他那几天在工作中也跟这些村人混的蛮熟的,很多人都颇为敬重的叫他一声小师傅,他更是大大咧咧包揽着说他来指挥,还当场保证在最快的时间内建起。
苏靖和薛黎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等反应过来之后三个人都已经把活计分好了,不容他们拒绝。他们太小估古代人民的淳朴程度了,苏靖只是说了句不劳烦大家,一向好脾气的老里正立马怒着拍着胸脯说,不让他们做就是瞧不起他们。苏靖二人无言,只能让他们折腾去。
所谓人多好办事,所谓人多力量大,不管所谓什么,总而言之,半个月之后薛黎那栋预计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半年的房子竟然盖成了。而且还省了不少材料,不得不说她真是万分满意这个成果,于是挑了黄道吉日。在大家的祝贺下热热闹闹的住了进去。
搬家是件好事,按例是要庆贺了。尤其是在在这么多人的帮助下,那自然更是含糊不得。不过乡下人也不讲究,只是图个热闹而已,支了几张桌子摆了酒食便一堆人热热闹闹地喝起来了,谁都免不得被灌酒。连薛黎这个女主人也被起哄灌了好几碗,要不是苏靖挡酒可就要出丑了。
众人闹到半响方才歇去,剩下的便是自己人了。苏靖跟几个兄弟在院子里搬桌子善后,薛黎想了他们几个男人刚才只顾喝酒,好像还没有吃过饭,便叫上惠云一同去厨房做点面给他们吃,倒忘了院中还有两个不该见面的人,贾玉裴跟甄子墨。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贾玉裴撑着脑袋问道,他刚才也被灌酒了。难得薛黎那边有人起哄。没空管他,逮着机会他自然是大喝特喝,来者不拒。所以这个时候跟烂泥没什么区别了,不过脑子里还是觉得这个男人眼熟。
甄子墨看着他。眉间有点拧。显然不是很愉快。他躲了几天,今天到苏靖这里来喝酒。没想到还是遇到这个混小子了。他当年软绵绵跟面团似地年纪时他可没少抱过他,这才多久就不认识他了。不过算算,自从珍珠有能力之后立马就把他送到长安去读书了,那个时候他不过七八岁,这么多年没见过面,认不出自己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不过想起来还是不爽,甄子墨恶声恶气地说“没有见过。滚开,别趴在这儿,这张桌子我要搬进去。”
“哦。”贾玉裴捧着脑袋挪到旁边地地上坐着,继续看这个男人“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你看上去很眼熟。”说完一把抓住甄子墨的袖子“老老实实告诉本公子,为什么我看你觉得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