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密道的尽处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是细细看来,确实可以看出一道暗门的痕迹,凤栖毫不犹豫地推开暗门,走了进去。
暗门之内其实就是一个起居室,只是布置凤栖看着确实像极了女子的闺房,紫色的帷幔轻纱落地,对床的位置上放着雕菱花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不少胭脂水粉,凤栖打开看了,多少女子喜爱的花香花色。
凤栖撇撇嘴,转眸扫了一眼室内的装扮,转身就要离去。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她猛地回头,视线落在墙上的那副画上。
画上是一名女子,女子眉目如画,容色倾城绝色,她静静地靠坐在玉梨花树下,玉梨花花开烂漫,雪色皎皎,却及不上女子容色倾城艳绝天下之姿。
若是细看之下,那画中女子的眉眼之间竟有像凤栖,或者该说,凤栖的眉眼之间,竟有几分像那画中的女子。
凤栖怔怔地看着,心跳都漏了几分。她怎么可能会不认得那画中的女子,别说是过了十年,就是过了百年、千年、万万年,她都不会忘记。
曾几何时,这画中的女子温柔似水,柔声地一声声喊她‘柒儿’,夜间烛火,一遍遍为她读着书中故事讲着坊间趣言。
曾几何时,她贪玩任性,制了药耍了到家中做客的公子琴,她厉声呵斥,用家法罚她,却独自一人躲在房中垂泪。
曾几何时,她与哥哥玩闹,爬上了屋顶看星星,哥哥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余留她一人在屋顶上下不来,她便庭院中一遍一遍安慰她,告诉她不要怕。
曾几何时……
多少个曾几何时,多少个日日夜夜的不得眠,都是她对她永不求回报的疼爱,因为她是她的母妃,她是她娘亲。
“娘亲……”为什么,为什么娘亲的画像会出现在芮王府的别院中?还是藏在这种密室之中。
不管为什么,她的母亲,都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凤栖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伸手就要去掀那幅画。
一只手突然从她身后伸出来,扣住了她的手腕。凤栖身子一僵,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泠溪。
泠溪见她回神,低声提醒道,“有人来了。”
凤栖一惊,屏息运气功力向外展去,果然听见有声音向着这边而来。凤栖心下未惊,想着她的心性真的不够坚定,所以才会轻而易举让一幅画左右了心神。
凤栖抿唇看向那画,可她不甘心。
见凤栖又要伸手去扯那画,泠溪紧扣她的手腕,将她拉走。凤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妄动,即便不愿,也只能随泠溪的步子顺着来时的路向外走去。
刚一出密道,将那架子回归到远处,踏踏的脚步声从外传来,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还不待凤栖看清楚来人,凤栖就觉得眼前一花,她就被一股大力揽入怀里。
“小阿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凤栖推开傅易烜,“废话,本公主福大命大,哪里会有什么事啊,是吧,泠溪哥哥。”
“公主所言极是。”泠溪看了一眼凤栖,见她面色无异,心下一松。
“没良心的臭丫头,我接到你的求救的信号弹就立马赶来了,一路厮杀,连歇口气都没有跑来了这里,竟然还不领情!”傅易烜没好气地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凤栖的脑袋歪了歪,撇了撇嘴,此时她离得傅易烜极近,自然也闻到了他身上过重的血腥味,自然也知道他并没有说假,一接到她求救的信号弹就往这边赶了,一点耽误都不曾。
“好表哥,你最好了。”凤栖瞥了傅易烜一眼,软了语气,“我五哥哥没事吧?”
傅易烜冷哼一声,“他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那他人呢?”凤栖左看看右看看,禁军倒是看到了几个,凤琉却是两个人影都没看见。
“跟苍云代在一块呢。”说到苍云代,傅易烜这次想起一事,对凤栖道,“小阿九,你可知道这次刺杀你的黑衣人的主谋是谁?”
“谁?”凤栖一听,立即来了精神。“你们抓到了?”
“何止抓到了,连话都没问一句,就被你那个好四哥一箭射杀了,那速度快得,跟一早就知道他就藏身在哪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凤栖和泠溪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次端倪和猜想。
“而你绝对猜不到那人是谁。”傅易烜颇为神秘地道。
“谁?”
傅易烜神秘一笑,缓缓吐字,“西藩王。”
凤栖和泠溪随着傅易烜回了原先放天灯的地方,放天灯的地界是东城最开阔最平坦的,方圆十里,一望无际。
凤栖一眼就看见了立在众人中间的那抹明白色的身影,哪怕身周几乎是尸横遍野,他也依旧是如诗似画,风华绝代。
除了他,凤鸣凤琉和四皇子都在,更甚至还有另外两个凤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南瓍烨和南瓍玉。
凤栖原本加快的脚步在看到他们时缓缓慢了下来,直到原本站在一起说着什么的人发现了刚刚来到的她和泠溪、傅易烜。
“九儿。”凤鸣听凤琉说他与凤栖在大乱时不见了,心里惊了几惊,要知道凤栖的伤可一直都还没好利索呢,“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