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套干净的弟子服,也在白秋意的脚下,变得肮脏凌乱。
他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既不悲,也不喜。
白秋意弯腰,将散落在地的裙子,一件件捡了起来,轻轻拍打着上面的灰尘。
指尖摩挲过裙摆上的海棠花时,忍不住勾唇轻笑:“师姐,那孩子竟然敢碰你的衣裙,我知你生性良善,绝对不会与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的。”
“但我不良善。”
“他动了你的衣裙,我就让他死。”
将衣裙一件件地收拾齐整,重新锁入紫檀木的衣箱中。白秋意余光扫过肚兜,随手抓来,而后打开通往密室的大门。
缓步踏下了长阶。洞府在一片轰隆声过后,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妈的,疼死了!
这是林时桑好不容易停稳之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
他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起身。
方才误打误撞,竟然打开了密室的门,还阴差阳错从上面滚了下来。
那么高的台阶啊,那么高!
感觉少说也得有个七八十来级!
幸好他生前,时常被他爸一脚踹胸,直接踹得从楼梯上滚下来,最开始也是摔得头破血流,浑身都疼,趴床上都得休息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可他后来被踹的次数多了,滚下台阶都滚出经验来了。所以刚刚,他滚下台阶时,反应够快,连忙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死死护住头,才不至于磕得头破血流。
当然,其他身体部位多少还是会被磕着碰着,但同头相比,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林时桑穿着并不合身,明显有些小的女裙,在黑漆漆的地道中,摸索着往前行走。
他只顾得上穿了身裙子,连鞋袜都没穿,此刻赤着脚,走在粗糙湿冷的地道里,寒气都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隙里钻。
忍不住就打了个寒战,鼻子也有些酸涩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方才摔的,还是染了风寒,林时桑觉得脑袋也晕乎乎的。
但为了不被白秋意抓到,再吊起来折磨死,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摸黑寻找出路。
也不知道小怨妇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在自己的洞府里,藏有一个密道。
还修得如此之深,如此之长,周围又黑灯瞎火的,林时桑的手边也没张明火符什么的,连照明的工具都没有。
哪怕是张空白的符纸也好啊,他都能咬破手指,自行画明火符。
这里昏暗极了,也安静极了,只有林时桑的脚,踩着冰冷的地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因为空气长时间不流通的缘故,这里空气稀薄,迎面就是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还参杂着点土腥气,熏得林时桑脑仁都疼。
他知道自己的行踪一定逃不过小怨妇的法眼,小怨妇迟早是要追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