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明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我我的意思就是说,一定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回家,那才叫作喜欢吗?”
陆昭明道:“那不然呢?人家燕子生蛋之前,还知道先垒个窝,没名没分的,走到哪里都是一对野鸳鸯。”
原来如此,看来在修真界年轻人谈恋爱,也是要讲究名分的。连不通情窍,不近女色的陆师弟都懂的道理,白秋意却不懂。
一直以来,白秋意只怕都是把他当个漂亮玩意儿对待,从未想过公开二人之间的关系。
更别提什么名分了。
裴景元自顾自地继续念了下去:“但好景不长,约莫两个月,他就玩腻我了,对我越发敷衍,态度一日比一日冷淡,哪怕我穿着从前他最喜欢的衣裙,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毫无反应,甚至连一眼都懒得多看。”
“我为了挽回他的心,也曾经像勾栏院里的倌儿……”话到此处,裴景元停顿了一下,重复念道,“倌儿,此人似乎是个男人。”
林时桑露出一副“我就猜到”的表情,但也没有多么震惊,他在白秋意身边待久了,自然而然对任何变态的床笫之欢,都习以为常。
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而陆昭明却觉得,比当场吃了苍蝇还要恶心,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大男人这般不知廉耻,穿着裙子主动勾引男人,还学勾栏院里小倌儿的做派,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面。
他愤怒地低声骂道:“好生不知廉耻!”
裴景元对此不做评价,神情自若,面无表情地继续念:“即便我如此自轻自贱,低三下四地向他求欢,他依旧对我不为所动,甚至还向我提出想要一刀两断。我追问他原因,他先是闭口不言,后来被我问烦了,便说他近日看上了自家的嫂嫂。”
“我知道他那嫂嫂,是一个长得妖里妖气,走起路来扭腰摆胯,连跟人说话都要捏着兰花指的伶人。”
林时桑眨了眨眼睛,感慨道:“哇塞,伶人……又是男的啊。”
他们好像在玩一种很新奇的游戏,简直迎面一盆黑狗血。
陆昭明对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似乎已经词穷,也无力再继续骂下去了。
“那伶人是他大哥在戏园子里,花了一千两真金白银,才买回来的,娇养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死在他身上不下来。”
“后来,他大哥也确实是因此而死,在一个平常的夜晚,喝了点酒,趁醉与那伶人玩乐,还未至子时,就马上风了。”
“伶人死了丈夫,自然而然就没了靠山,即将被赶出府门。按理说,这样一个出身低贱,只会以色侍人的伶人,连我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却偏偏把那负心汉迷得团团转。”
“从这事上,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作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还不如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