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时桑就琢磨着用词,告诉掌柜:“实不相瞒,我夫君生前曾经修过两年道,虽然对玄门术法,只略通皮毛,但他会画符驱邪。”
掌柜哭丧着脸说:“但也不能把你夫君从土里挖出来,让他帮我们画符吧?”
“……挖不了,他被大卸八块了,残骸被山里的野狼吃得一干二净,连骨头都被嚼碎了。”林时桑面无表情地说,又眨了眨眼睛,“不过,我之前看过几次,感觉画符蛮简单的。”
掌柜:“……”
“那依小娘子的意思?”
林时桑:“我可以帮你们画符啊。”
掌柜不是很相信,但见林时桑一本正经的,还带了点世外高手的神秘感,心说,试一试又不会掉块肉,寻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便准备了符纸和朱砂来,林时桑摆了摆手,不需要朱砂,他的鲜血就是最好的朱砂,修到了一定境界,甚至不需要符纸,可以直接凭空画符,譬如白秋意就可以。
白秋意不仅可以凭空画符,还可以指为刃,化气为剑,厉害地不得了,只要是白秋意所在之地,方圆百里的邪祟都得退避三舍……
该死!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白秋意了!
林时桑晃了晃脑袋,咬破手指在符纸上一通乱抹,掌柜看得是脸皮抽搐,严重怀疑,这个小妇人到底有没有画对。
随手画好之后,林时桑嘴里含着还在流血的手指,背起干粮,揣着剪刀,挺着圆鼓鼓的大肚子,潇洒摆手。
然后,就在掌柜满眼呆滞的目光中,离开了客栈。
林时桑还挺着大肚子,特意在周围转了转,寻思着,要是遇见了白毛鬼,他就顺手降服得了。
结果转了几圈,天都要黑了,也没遇见,索性又挺着大肚子往回赶,吃饱喝足之后,他都有点困了,想再躺棺材里,睡个三、五天再说。
他瞧见才离开镇子,后脚白秋意就来了,他在寻找怀胎八月的孕妇,打算生剖未出世的孩子,用小孩子的骨头,来作为制作小傀儡的材料。
但在方圆百里寻了一圈,不是月份小了点,就是月份大了点,月份正正好的,又偏偏爹娘长得奇丑无比。
爹娘丑,那么孩子肯定也丑,白秋意不愿让丑孩子的骨头,玷|污了小傀儡,所以,极力寻找怀胎八月的美妇。
不知不觉,就又回到了青石镇,他想林时桑了,所以,想回到和林时桑曾经住过的客栈,就在他们狠狠打过架的床上,抚摸自己,自我安慰。
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好像过了一万年,都没有做过了。
白秋意逐渐干涸的心脏,仿佛荒野一般,寸草不生,他的血管里流淌的鲜血,似乎都快凉透了。他的右眼彻底坏掉了,被他生生哭瞎了,每次他很想念林时桑的时候,还是会流出血泪。
他想念林时桑,想念得发狂,疯狂思念着埋在林时桑身体里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