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上点怜惜:“祝你好运,如果那个算命的真说准了,不过说不定你的真命天子就是你某个相亲对象呢,能入孔女士眼的,条件肯定不会差。”
横在江渝之和母亲之间的何止这个问题,她们都心知肚明,但也都很默契地不提。
一阵困意袭来,江渝之打了个哈欠,泪水充盈了眼眶。
“你赶紧去睡吧,这里我收拾就好。”夏鹿叮嘱道,“你明天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不用太早起了,nico我会帮你遛的。”
江渝之也不跟她客气,道了晚安之后便回到了房间。
她洗完澡之后坐到床边,脑海里响起了刚才夏鹿的话,花了几秒钟做心理建设,找了一个袋子,拉开抽屉,火速将那些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包装都扔进袋子里。
再塞进衣柜的角落,一气呵成。
醉酒并不影响夏鹿的强迫症,她每种味道下单的数量都是一样的。
但在剩下的这些里,有几个颜色的包装明显是少了的。
在一个月之后的今天,江渝之头一次梦见了那个混乱的夜晚。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圈着她的手腕,扣在头顶。
健壮有力的肌肉,嘶哑的低喘,湿漉漉的吻,和反复被抛上云端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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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将至,这场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晚上。
江渝之开车来到了孔念慈的住处,高跟鞋踩在大堂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轻响。
电梯里站了一位男士,江渝之和他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愣了两秒。
孔念慈竟把裴煊也叫来了。
男人似乎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出来,穿着面料考究的西装,配着价值不菲的腕表,高鼻薄唇,五官深邃,气质斐然。
为男人刷磁卡的工作人员见了她,热情地打招呼:“江小姐,您回来了,这位男士是您母亲的客人。”
江渝之挪开视线,点头表示知晓,对替她挡电梯门的工作人员打招呼道:“您好,辛苦您。”
“举手之劳,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轿厢壁映出两人模糊的身影,江渝之的嗓子眼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不但让她开不了口,还让她觉得胸闷气短。
尴尬在蔓延,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到九,江渝之匆匆忙忙从电梯里出来,逃离这个只有他们二人的狭小空间。
“跑什么?”裴煊终于开了口,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解释一下这张卡吗?”
腕间温热的触感一下子就让她想到了那个荒诞的夜晚,她下意识地将手甩开,脚上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扶墙才堪堪站稳。
江渝之扭头就看见裴煊眼底压着不悦,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还留着那天早上她贴上去的写了密码的便签贴,一个月过去了,便签贴微微打着卷。
“毕竟那天晚上出力的是你。”
江渝之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一眼,倒也不吝啬夸奖,“身材不错,技术尚可,服务到位,卡里有十万,应该比市价高。”
裴煊脸都黑了,眉心直跳,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胶着了好一会儿,男人倏地笑了:“江总满意就好,荣幸之至。”
他手指一弯,银行卡被他收回掌中。
走廊尽头传来开门声,江渝之退了两步,拉开和裴煊之间的距离。
孔念慈拉开门,见了裴煊,眼中漾着笑意:“小煊来了?”
她的视线转到江渝之的身上,说道:“你们在门外聊什么呢?还不快带你哥进来。”
“走了。”裴煊路过她的时候微微侧头,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地道,“妹、妹。”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江渝之下意识想要躲开,偏头的时候耳廓却轻轻擦上他微凉的唇,她的动作一顿,而后很快越过裴煊,往家里走去。
换下鞋子后,江渝之弯腰拎着高跟鞋将其摆到鞋柜里,发现柜子里多了好几排女款潮鞋。
她的视线在上面多停留了一会儿后,扭头看向客厅,只看见了孔念慈和在厨房与餐厅之间来回忙碌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