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话刚出口,叶诚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很快也就释然——是吗,原来祝福一个拒绝过自己的人,真的可以发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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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采秋笑得大方又得体,毫不谦虚地点头道:“谢谢。”
坦诚得甚至有些无情。
正所谓母子连心,华雅似乎也觉察到自家儿子的反常,一边轻轻拍了拍叶诚的手一边朝花采秋问道:“不知道花小姐前来有何贵干啊?”听她淡漠的语气,显然还是对于那日婚礼上的事耿耿于怀。
花采秋似乎也理解华雅这满腹的怨气,摆摆手微笑回应道:“我的事不打紧。你们母子俩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你们先聊吧。”说完就像只不粘人的猫儿一样,转身离开。
华雅才不去看她,而是边打量着叶诚边慈祥道:“诚儿,来找娘有什么事吗?”
叶诚深吸口气,终于问道:“娘,爷爷。。。爷爷他是不是真的意图谋反?!”
华雅并没有惊慌失措地摇头然后说什么“你听娘跟你解释”;更不会突然潸然泪下不管叶诚愿不愿意都开始讲一段令人动容的往事。她不答反问道:“你从哪儿听来的?”神色平静得像是一个自知命不久矣的病人。
“您别管我从哪儿听来的了!您就说是不是真的!”叶诚咄咄逼人道。
叶远上,早年自创无垢剑法,连挑点苍昆仑峨嵋三大派,后由少林方丈与武当掌门齐齐出面,方才止住势头。自那以后,因剑法瑰丽飘逸被江湖人称为“白云剑仙”。。。后被柳笑风识破参与南王谋逆,八月十五被剑神诛于紫禁之巅。因柳笑风进言祸不及家人,故赦其义子叶言。
见娘亲点头,叶诚只觉得魂都丢了一半。他恍惚道:“那爷爷他,真的是梅吹雪杀的吗。。。”
华雅见叶诚目光呆滞,死死咬着下唇,心疼地都想跟他说自己都是骗他的。但她还是别过头去,不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爹能跟自己的杀父仇人推杯换盏?为什么偏偏是梅吹雪啊?为什么要邀请他来我们家啊?为什么?为什么啊!”歇斯底里地发泄了一通后,叶诚夺门而出。
华雅本想上前安抚,这时候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追不上孩子了。担忧的同时她也觉得欣慰——因为她知道,从原先的叶诚跑不了到现在自己跑不了,中间的过程叫做成长。
。。。。。。
叶诚坐在海边的沙滩上,尽管他已经习惯了欲哭无泪,但没有眼泪的哭让人觉得像滴水未进的人只喝了一口甘泉。
不声不响,雨点落地。老天也在嘲笑竟然能有连人哭都没法尽兴。
雨势渐渐变大,行人抬手遮头纷纷喊着倒霉的时候,叶诚像个疯子一样在雨中大笑。
啪!
叶诚被人撞开,摔了个狗啃泥。他看着泥水塘里倒映着的自己,那个不再意气风发,因为难过五官皱在一起显得面目狰狞的自己。这让他想起了拜师时做过的那件蠢事——就连从身后递来的伞,也是一如当年。。。
只可惜伞并非同一把,人亦非同一人。
“回去吧?你娘亲应该等得急了。”相比告知,花采秋的语气更像是商量。
叶诚斜睨对方一眼,话里有话道:“等得急就得回去吗?”
大抵是因为下雨带来的降温,花采秋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握拳放在嘴边呵气。她温婉道:“那你若要继续走走,我也可以陪你。”
叶诚冷笑摆手:“不必了!阁下有孕在身,还是陪该陪的人吧。”
噗嗤!
花采秋原本握拳的左手死死捂着嘴,见叶诚望来,她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笑骂道:“你吃醋了?”
叶诚见她这样子下意识就皱起眉头。
不料花采秋却痴痴笑道:“我现在就是在陪该陪的人啊!”
叶诚实在听不下去,立刻打断道:“请花姑娘自重。你已是有孕在身,不要说这种不知廉耻的话!你我往日情分,早在你母亲去世的那一刻就消失殆尽。”他并不是开玩笑,而是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喜欢过的人竟然是一个怀有身孕还跟旁人打情骂俏的女人!
“叶善执!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啊!”
不曾想,旁人竟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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