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床上难受的弘历,琅嬅也是心如刀绞。
二人成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此时看着弘历被病痛折磨,她心中怎能放心得下。
思索片刻后,琅嬅便决意自己留在养心殿内照看弘历。
这疥疮极易传染,后宫的妃子大多有了孩子,高曦月此时更是身怀有孕,万万不能叫她们前来侍疾。
可只留宫女太监在旁,琅嬅也是万般不放心,非得自己时刻看着才好。
这么想着,琅嬅便开口吩咐道:“李玉,你先带人守好养心殿,不可叫任何人出去了。也辛苦诸位太医守在养心殿内,与本宫一同照顾皇上。待皇上病好后,本宫与皇上一定重重有赏。”
说着,琅嬅又唤来守在一旁的进忠说:“你去养心殿门口告诉嬿婉,叫她先回去,为本宫收拾几件衣服送来。你切记离她远些,莫将养心殿的浊气传给她。等到拿了东西后,你只叫她回长春宫照看好阿哥和公主就是,万万不可进养心殿。本宫不需额外派人服侍,你只叫她们放宽心。”
进忠心一动,应了声“是”后便快步出了殿门。
魏嬿婉眼巴巴地守在养心殿外,只等着琅嬅出来。
可大雨“哗啦啦”地下了许久,眼瞧着檐角的灰尘都被尽数冲刷干净了,她也不见琅嬅出来。
魏嬿婉只能撑着沉重的油纸伞候在外头,透过门缝望眼欲穿。
“嬿婉姑娘?”门那头,进忠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魏嬿婉连忙应道:“进忠公公,我在呢!可是皇后娘娘唤我进去?”
进忠只将琅嬅的吩咐一一说了后,才关切道:“这疥疮传染性极强,皇后娘娘也是关心你们的安危。待你回去后,千万记得用太医院送去的药材煮了沸水,好好擦拭身子,以防过了病气。这病可是要留疤的,你们姑娘家更要格外注意。”
魏嬿婉收起心底的失落,莞尔一笑道:“多谢进忠公公提醒,我都知道了!只是娘娘真的不需要我进去帮忙吗?我手脚很勤快的,绝不会给娘娘添麻烦!照顾病人太辛苦了,娘娘金尊玉贵怎么能撑得住,可否麻烦进忠公公再去为我说说好话,我当真不想娘娘这般辛苦。”
听着魏嬿婉清脆如黄鹂般的声音,进忠的唇角忍不住上勾。
他说:“嬿婉姑娘,瞧您说得,咱这养心殿也不缺人,哪能叫皇后娘娘累着。您就放宽心去收拾东西送来吧,若是皇后娘娘有吩咐,我定第一个给你传消息可好?”
见魏嬿婉仍心有犹豫,进忠又保证道:“你放心吧,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皇后娘娘出事的!你就快些回去吧,这雨寒凉,若是在外头待久得了风寒,皇后娘娘岂不是要更担心?难道你忍心叫皇后娘娘一颗心掰成几块不成?”
魏嬿婉这才定下心神,她赶忙说:“进忠公公说得是,我这就回去!绝不叫皇后娘娘为难费心!”
随着她的转身,一方绣着凌霄花的帕子缓缓从袖中落下,飘在浑浊的雨水中。
进忠连忙叫住魏嬿婉,他向后连退数步,直到与门缝隔了几块砖石后才大声道:“嬿婉姑娘,帕子掉了。”
魏嬿婉又连忙跑了回来,她捡起帕子说:“多谢进忠公公提醒。”
进忠只笑了笑说:“都是小事,何须言谢。这帕子是贴身物什,嬿婉姑娘要小心才是。若被有心人捡了去,怕是不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