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闻予锦应了一声,将何氏和孙茗送走以后,又吩咐菘蓝关上院门。
等到要进屋的时候,惴惴不安的摸了两把在院子安家的大花猫,才慢吞吞的进了屋。
徐叡就宿在正房里头,她便去耳房凑合一晚吧。
现在徐叡是睡着,她勉强能从容一些,等他醒来,可怎么办?
……
心里惦记着事情,夜里来回烙饼,天快亮才睡着,好像刚睡着,院门口就传来动静。
竟然是何氏亲自来送早膳了。
闻予锦赶忙起来梳洗,却不想正撞见更早醒来的徐叡。
天还没有完全亮,鱼肚白的薄雾微光中,他穿着一身玄色的直掇,外头披了件银灰色的氅衣,一副家常打扮,和之前所见的样子都不一样。
他正在看院子里的一株老梅,正值夏日,那梅树婆娑虬枝上已被绿叶覆盖,上头挂满了青涩的梅子。
而他立在梅树旁,背影如松。
听到声音他回头,一双风目丝毫没有晨起的迷茫,反而深如寒潭,就那样直直的望了过来。
闻予锦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怎么会觉得他会缺银子的?
他是豺狼是猎豹,一看就是处于顶端的那一伙人。
“醒了?”关键时候,何氏提着食盒进来了:“醒了正好,先吃饭。”
徐叡接过食盒:“我自己吃。”意思是你俩随便。
“就你独!”何氏骂道,然后对着闻予锦干笑道:“他就这样,有点儿认生……我去教训他!”
闻予锦简直如释负重,她可不敢跟他一起吃饭,便道:“儿媳蓬头垢面,正好梳洗一番,母亲请便。”
何氏“哎哟”一声,这儿媳妇太体贴了,她三步两步进了小院的正房,看见儿子正在喝汤,那长腿随意的伸着,倒显得桌子不够用了。
鸡汤是她半夜里就起来熬的,这会儿还有些烫,他一边端着碗一边吹气儿,就跟他小时候一样。
何氏本来气势汹汹,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儿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先留了下来。
徐叡蹙眉,站了起来:“那您先喝?”
“臭小子!”何氏破涕为笑,他这个儿子,不居长也不是幼,不像老大那么受重视,也不如老四会撒娇,脾气还有些古怪,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这个当娘的,哪有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