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叡确实已经退出去了。
非礼勿视。
外头的空气凛冽,夜空中不见星月,只有簌簌风声划过树梢和袍角,他在洞口盘旋片刻,不知道想到什么,终于一抬脚又迈步进去。
他别过脸将闻予锦的衣衫整理好,拿出湿润的衣襟擦拭她的手掌脚踝,但脚踝上全是伤又不能沾水,最后只将衣角放在她的额头上,希望能帮她缓解下灼热。
但作用似乎不大,因为她又不动了。
与之相伴的,是浑身滚烫如同火炭,严重时还会抽搐痉挛。
徐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竟有种想要化身为孙茗的冲动,女人这种物种,太脆弱了。
也许不该听了娘的话,带她来狩猎。
树叶上的水用完了,他又去取了一回,回来的时候闻予锦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还是烫,但是四肢开始转冷。这回,他没有扭捏,直接将篝火拨弄的更旺了一些,然后主动抱住了闻予锦。
他甚至将衣服解了解,以体温帮她取暖。
睁着眼睛静待时间流逝,黑暗中穿出了他的叹气声,这简直不像他自己。
火堆燃了又熄了一次,洞口开始有光线进来。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天要亮了。
忽冷忽热、高烧不退的闻予锦,眉头也舒展开了,虽然还在烧,但已经消退了一些。
她被徐叡圈在怀里,大概他的身体虽然硬邦邦的,但到底比山洞更好一些,她本能的又往他身上拱了拱。
一晚上,她的温度反反复复,他的心……也不知道转了几个来回了,徐叡维持着环着她的姿势,却在察觉到她即将醒来的前一刻,将人推到对面。
骤然离开温暖的怀抱,闻予锦梦呓一般的喊了一声“娘”,颇有些凄惶无助,但总算又睡了过去。
爹都没当,先当了回娘的徐叡走出山洞,整理好衣服。
太阳还没升起,树林里鸟声清越,他找了几棵树留下记号。
……
过了一个多时辰,闻予锦迷迷糊糊醒来,只觉浑身无一处不痛,腿上的伤口不说,身上每一处关节肌肉也是酸痛难耐。她想起身,脑袋里立即冒出了星星。
恰逢徐叡从外头回来,见人醒了,便说道:“我的人找来了,马上就能回去。”
闻予锦:“好。”她的嗓子哑了。
一天一夜,无饭食无饮水,带着一身荆棘刺儿的伤,又高烧一夜,起来也不闹,徐叡却后悔让她陷入险境了。
他主动上前搀扶闻予锦,两人弓着身子出了山洞,外头护卫们已经牵着马候着了。
山路崎岖,马车进不来,闻予锦病得浑浑噩噩,将大半重心都靠在徐叡身上,徐叡干脆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抱上马背。
护卫们表面维持着镇定,但心里已经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