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杨氏很快移开了目光,何氏也招呼开席了。
这回是从樊楼叫的席面,菜色丰富,看上去很是诱人。
一家子对着徐珠说着吉祥话,徐珠看了看快摆不下的礼物,这些不光是长辈们亲赠的,还有隔壁两房送来的,又看了看满座的亲人,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只是在看到亲娘喜怒难辨的脸色时,又小心的收敛了兴奋与欢喜。
娘会不喜欢?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饭,又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闻予锦一时不想睡觉,便在园子里消食。
一轮满月挂在天上,橙黄橙黄的,闻予锦摸了摸肚子,还好没有撑圆。
徐叡就在她的身侧:“衣裳很合身。”
他是雾山紫的圆领袍,她则是雾山紫的褙子,徐叡很少穿这样浅淡的颜色,一时竟有些新奇。
闻予锦笑道:“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啦!我画好图交给裁缝定制的呢,好在也没白花心思,您穿着挺好看的。”
徐叡被轻而易举的取悦到了。
他去看她的侧脸,温柔的月光下,她的脸庞如同皎月生晕的珍珠,细腻白净,还带着一丝冷意。
“天凉了,回去吧。”
“好。”
回到凝和院屏退左右,徐叡拿出那个小布包:“是剧毒,当场身亡的鹤顶红。”
闻予锦一惊,就算做了一些心理准备,也还是震惊于太后的歹毒。
她幼时有爹娘祖母疼宠,活的其实是有些天真的,就算经历过一次死亡,这种天真也没能完全泯灭,即便她知道有时候天真就代表着愚蠢,可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心存侥幸。
但现在,现实就赤条条的摆在这里。
这些侥幸就显得可笑起来。
徐叡却道:“太后啊,到底也只是个女人。”
闻予锦定了定心:“怎么说?您最近又做什么了么?”是不是做了什么激怒了太后?否则不会这么干脆狠厉的要直接取他性命吧。
徐叡慢悠悠的坐下:“能做什么?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所有人都是局中人,不过随着波流或逆或顺挣扎求生罢了,连官家都无法力挽狂澜,似我这般的,只有更加的微不足道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前些日子,我在营里头就有些察觉,不过孙茗一直在我身边,吃的喝的他们很难下手。”
闻予锦惊骇起来:“他们早都下手了?”
徐叡笑笑:“不然呢?不过之前用的是千丝引,这回是鹤顶红罢了。”见闻予锦一副吓坏了的模样,他缓声道:“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不是还欠着你不少钱?我死了,谁给你钱?”
闻予锦暴风点头:“正是!那千丝引又是什么?”
徐叡眼睛一眯:“一种控制人的心智,让人渐渐迷失自我的药。”这药提取不易,非常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