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霜倒是抬了抬眼,淡淡道∶“北梁皇后已经允准,本宫宫宴结束后便搬出去。”
韩景霄闻言忽而松了一口气,顶着叶瑛刀子一样的眼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些什么,只得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这是在为晋国的颜面着想。
只是还未等他有进一步的打算,帝后便已经不紧不慢地入席,言珩也紧随其后几乎是卡着点才入了座。
“世子去哪了,怎么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冯川随口问道。
“四处逛了逛而已。”
言珩随便糊弄了冯川一句,视线却又落到了对面的易云霜身上,见易云霜一直低着头,他只能无奈作罢。
伴随着内侍一声尖细的“开宴”,早就准备好的舞女翩然入场,伴随着丝竹乐曲,水袖轻扬,舞姿优美。
两国之间的诸多要事早就已经商议好了,梁帝今日举办宫宴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按例客套了一下两国情谊。
底下众人自是连声附和,不过心里想的是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好不容易等到歌舞停下来的言珩趁着梁帝说话的功夫又抬眸看向易云霜,易云霜似有所感地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与言珩视线交汇,她的脸上迅速划过了一丝清浅的笑容。
言珩心里如同被羽毛搔过一般泛起了轻轻的痒意,刚想再多看几眼之时,面前却又被舞女们缭乱的水袖给挡住了。
言珩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这跳的是什么舞,乱七八糟的。”
正看的津津有味的冯川闻言解释道“这是南国一带特有的白伫舞,长袖飘曳多姿,仿若浮云落雪白鹄展翼,听说此番为了迎接晋国使臣,舞坊排了整整一个月。”
言珩抬了抬眼,面前舞女们身着白色舞衣,舞姿飘逸轻盈,他皱着眉看了半响,评价道∶“碍眼。”
冯川顺着言珩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正是被挡的严严实实的易云霜。
他面上划过了一丝了然,干脆也不多言。
梁帝倒是从皇后那里听了今年见过了易云霜之事,他坐在主位之上打量了她几眼,倒当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舜华长公主来到梁京也有些时日了,不知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回陛下,一切皆好。”易云霜从容回答道∶“北梁虽与晋国风光不同,但冬日白雪皑皑,银装素裹让人震撼。”
“今的雪确实不小,朕听闻使团进京之时因风雪被困在了城外也是焦心不已,只恐因此怠慢了使团,伤了两个情谊。”
梁帝瞥了一眼易云霜,说道∶“原本也不该是下雪的时候,只是近来西风冷寒,这才会误了使团入京,可见是这场雪来的不巧。”
韩景霄敏锐地察觉到梁帝话里话间都在暗示西蛮之事,下意识地和身旁的使臣对视了一眼,心里开始盘算如何解困。
易云霜自然也听出了梁帝的意思,她微微笑了笑,四两拨千斤道∶“有劳陛下惦念,梁晋情谊深厚,又岂是区区风雪能够撼动的。”
“更何况瑞雪兆丰年,不管来的合不合时候,想来这都是来年五谷丰登的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