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go shopping的同时,冯深深也仰头看蓝天白云。
如果没有意外,短期内她将看不到这片蔚蓝的天空。
因为,她即将到纽约进修。
一日一决定到纽约进修,接下来的进度便如火如荼,进行得非常快速。
在丘静书的建议下,冯深深决定先到纽约就读短期的语言课程,为进入设计学院做准备。
许皓白是一个非常够意思的朋友,几乎在和丘静书通完电话后,便立刻着手找房子的事,而丘静书也非常大方,预算没有上限,这让许皓白轻而易举在上曼哈顿的精华区,找到一间十五坪大的套房。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更快,也更忙碌。
冯深深匆匆带了一箱行李,便赶赴美国。在许皓白的协助下,她搬进了租屋,因为考虑到移动上的方便,许皓白还特地帮她挑选了附家具的公寓,这让冯深深省去了不少麻烦,但无形中增加丘静书财务上的负担,虽然说是由公司出钱,但冯深深仍觉得对丘静书很过意不去。
幸亏语书学校离她的公寓很近,只要穿越两条街就到,因此她每天都是走路去上课,一方面等待入学许可。
纽约街头人来人往,各色人种掺杂其中,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黑点,被埋没在往来的人群中,随着红绿灯穿梭在人行道……
另一方面,樊楚敬则是身在机场焦虑不已地低头看表,迫不及待想搭上飞机。
从他和冯深深最后一次见面至今已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他完全失去她的下落。
他以为自己会不在乎,以为只要度过最初的新鲜感,自己为她翻腾的心就会慢慢缓和下来,未料竟越演越烈。
事走至此,樊楚敬终于对自己承认,自己不能没有冯深深。原先他以为等新鲜感过去,一切都会恢复平静,然则连续两个月的彻夜难眠,让他恍然大悟,这是一场无止境的战争,他只能投降。
樊楚敬知道丘静书一定知道她的下落,于是每天去找丘静书,拜托她告诉他冯深深的下落。奇怪的是,这次她铁了心,无论他如何恳求都不愿告诉他冯深深的去处,最后还是靠尹昊征看不下去,才说出冯深深人在纽约进修的事,这让樊楚敬非常震惊,也使得他心慌。再也没有比在他乡异地的情人更难掌握,随时都可能变心。
尹昊征并且给了他冯深深在纽约的地址,强调自己本来不该帮他,但他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痛苦,就破例帮他这一次。
樊楚敬手握着载有冯深深纽约地址的小纸条,答应尹昊征他会全力以赴,一定让冯深深明白他的心意。
男人到了必要时候还是会帮男人,这点不容置疑。
正因为尹昊征的出手相救,樊楚敬今天才会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躁不安,一心一意想飞往纽约……
“可恶!”气急败坏地看着在地上滚动的橘子,两手抱满了东西的冯深深气得大骂,都怪自己太贪心,一次买太多东西了。
她蹲下身,将手中的超大纸袋小心靠在公寓的墙壁上,然后伸手去捡橘子——
橘子突然被另一只手捡起,她好奇地仰头看是谁好心帮忙,不期然看见樊楚敬的脸。
他们两人就这么维持相同的姿势对看,感觉上像拍电影,实际上又没有那么浪漫唯美,仅仅只是因为太惊讶,双方都动不了而已。
“你……怎么会来这里?”冯深深首先回神,对他出现在公寓觉得很不可思议,感觉不太真实。
“你应该说,我怎么会知道你人在纽约?这才是正确的问法。”他将橘子塞回到她的纸袋,并且将纸袋拿起来抱在手里,摆明了等她开门。
也就是说,今天她若不把话说清楚,他是不会离开。
她叹口气,想不透他是怎么知道她的住处的,静书姐明明答应过不告诉他。
“进来吧!”冯深深拿出钥匙开门,樊楚敬跟着钻进她的小天地,发现环境打理得相当好,恐怕是一间附带家具的出租公寓,租金还不便宜。
“你不觉得没有事先通知我就落跑到纽约,是一件很孬的事,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胆小。”想到自己这两个月来的面子尽扫落地,樊楚敬就忍不住抱怨,冯深深闻言气得把他手上的袋子抢过来,重重放在桌上,转身面对樊楚敬。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必须通知你?”简直莫名其妙。“你不要忘了,我已经不再是你的未婚妻,我们已经解除婚约。”
“不,就法律面而言,你还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并没有解除婚约。”樊楚敬早料到她会来这一招,也准备好一套说词。
“什么?”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樊楚敬,猜想他是不是疯了。
“根据民法第九百七十六条,订婚的一方当事人,发现另一方订婚后又再与他人订婚或结婚、故意违反结婚期约、生死不明已满一年、有重大不治之病、有花柳病或其他恶疾者、婚约后成残、婚约后与人通奸、婚约后受徒刑之宣告及其他重大事由等情况,可以要求解除婚约。以上列举的我统统没有,所以你不能片面取消婚约。”
他将民法有关于订婚的条文一口气读完,读完后喘呼呼,冯深深则是呆呆地看着他手上的小抄——从网路上列印下来的资料,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事,他千里迢迢,花了几万块搭飞机来纽约,就是为了念民法给她听?
“一定还有其他条文可以让我摆脱你。”她记得法律有说过婚约不能强迫履行,只是不知在第几条。
“有,民法第九百七十九条。”他熟稔地翻到下一页,准备充分。“因订定婚约而为赠与者,婚约无效、解除或撤销时,当事人之一方,得请求他方返还赠与物。前条情形,虽非财产上之损害,受害人亦得请求赔偿相当之金额,但以受害人无过失者为限。如果你肯提出赔偿,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但我不想获得赔偿,所以你还是我的未婚妻,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