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堂说,“对,肯定没错。唐副厂,你说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这单子也太大了。”
唐仁华沉思了片刻,说,“他毕竟是西工大的高材生,见识肯定不一般的。但是做白糖生意,很愚蠢。”
“您跟高健好像挺熟的,要不您跟高健打个招呼,卡他的贷款。”刘义堂说。
唐仁华微微摇头,说,“卡他做什么,他自取灭亡不是正好吗?我担心的是其他事。”
刘义堂心里一动,说,“您担心他会查我们的账?”
唐仁华微微点了点头。
对方不是大字不识的愣头青,而是高智商的名牌大学学生,唐仁华最担心的是那些账目被翻出来。
“他没这个能力吧,银行的账目不是说查就能查的。”刘义堂说,“不过我总是觉得那小子好像抓到了什么证据。”
唐仁华沉声说,“这个榨季结束之后,糖厂就要进行改制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很关键,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您放心,我准备好了,张桂芳这段时间,我已经把所有的账都做好了,到时候就算是查,那也是张桂芳的问题。”刘义堂低声说。
张桂芳就是姚远的母亲,财务科出纳员。
“嗯,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这是第一道防线。”唐仁华轻轻敲着桌子沉思着,道,“姚远要做白糖生意,这是自寻死路,可以先不管他。叶成林那边情况怎么样?”
刘义堂说,“县汽修厂还是那样,半死不活的,不过对我们影响不大,我交代过叶成林,让他这段时间低调点。”
唐仁华说,“叶成林那边很重要,我们的事情他都知道,一定要盯紧了。”
“您放心。”刘义堂说。
想了想,唐仁华阴阴沉沉地说,“如果他不听招呼,必要的时候,就让他去陪陈大力。”
刘义堂心里一震,点头道,“明白,我盯死他。”
原财务科长陈大力两年前在糖厂边上的西河溺水而亡,他的真正死因至今都众说纷纭。陈大力是游泳高手,溺死那段水深不过两三米的内陆河,许多人对此是存疑的。
姚远没有给他们再害人姓名的机会,凌晨四点,他回到糖厂,悄悄的来到了王建国家所在的小洋楼下。他沿着黑暗处走,悄悄的来到三楼,敲响了王建国家的门。
“谁呀?”王建国的老婆被吵醒,踢了王建国一脚,王建国揉着眼睛下床出来。
打开门,外面空无一人,地上放着个黑色笔记本。
王建国醒了一半,拿起黑色笔记本连忙追下去,只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逝。
回到客厅打开灯,笔记本里夹了一张纸,只有短短一句话——唐仁华、刘义堂、叶成林内外勾结侵吞糖厂资产长达五年时间。
王建国全醒了,迅速翻看黑色笔记本,越往下看越心惊。
黑暗的角落里,姚远看见王建国家客厅的灯亮起来,心里暗暗道,王厂啊王厂,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王建国是个悲剧式人物,历史上的结局并不好。这一辈子,姚远的介入,给了王建国改变糖厂命运的机会。
客厅里,王建国的妻子走出来,“老王,谁啊这大半夜的。”
王建国收起黑色笔记本,马上回房换衣服,出来之后拿起电话机打给了司机,“小丁,马上过来接我。”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王妻急声问。
王建国沉声说,“今天你不要去上班了,带孩子回娘家住几天,过几天我去接你。”
“到底出什么事了?老王你别吓我!”王妻紧张起来。
“没什么事,听我的。”
王建国脚步匆匆的下楼了,坐上那台桑塔纳专车直接去了县政府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