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阑便一瞬间回复平日的模样,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道:“别总是冲在最前面。”
陈铬觉得幸福得快要爆炸,红着脸点头:“嗯!”
“衣服又破了,回来帮你缝好。”他用手指摩挲着陈铬方才受过箭伤的地方,衣服破了许多个小洞,而且鲜血一大片,冷不防低声说了句:“真想……”
“真相把丧尸杀光!”陈铬不明所以,附和:“你要小心点,办不成就办不成,没什么比你自己更重要的。唉?这话说得,被大哥听见了又得挨骂。”
李星阑失笑:“你想要的,我一定能办成。”
马车辚辚,横阳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先生,时间差不多了。”
新郑城西大门外。
数万丧尸排成整齐的方阵,从城头望去,向左向右几乎看不到边际。于这将明未明的昏暗天色下,丧尸眼中那两点幽幽蓝光似有若无,仿佛飘忽不定的冷火。
一万秦兵距丧尸部队数百米远,步兵在前,骑兵在后,静静伫立。
秦兵与丧尸之间,数十名女子身着紫衣席地而坐,盘腿,双手相牵,围作一个奇异的几何形状。
流云划过天际,月光忽而洒下,她们身上的银制护甲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各个头戴青铜面具,那面具上,两个眼睛呈现向外突出的圆柱行,十分赫人。口中念念有词,均是与中原各地不想通的边疆方言,这低语受到了面具的阻隔,转而变为闷雷般低沉摄人,仿佛是什么来自鬼蜮的魔咒。
丧尸军团直直从中破开一线,三骑秦军策马前行,如同分开死亡之海的摩西。
居中一人手拿竹简,至于城下,前后左右有数百名丧尸环绕,被保护的密不透风。
两名裨将肩扛将旗,静待号令。
居中这人乃是一名内史,不知名姓,历史上多将其称为内史腾。
此时,内史腾勒马驻足,展卷宣读招降书:“秦王政敕谕韩王……”
陈铬本来正在城墙下给李星阑整理头发,忽然听到马蹄声,便飞跨两步跳上城墙,只探出半个脑袋,扒着墙头向外望,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丧尸。
这一眼只给了他一个感觉:胜利渺茫。
内史腾扬着下巴,仍在念着手中的招降书:“以半个时辰为限,韩王安亲出城门,归降大秦,可保新郑无虞。否则,大军入城,玉石俱焚亦是咎由自取!”
说完这话,手中竹简一卷,发出“咔”的一声。
陈铬听得认真,那声音冷不防撞进耳朵里,令他疼得向后一倒。
慌忙爬下城墙,告诉李星阑方才的听闻。
李星阑笑了笑,由侍卫扶着跨上一架由白马牵引的素车,说:“别总受伤,陈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