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对面放着一张书案,案上的翠玉笔架上垂着长短不一的各色画笔,案边的青花瓷卷缸里斜立着几幅画轴。
她不由轻哂,苏景玉这样的登徒子竟然也会有闲情逸致作画!
好奇心驱使她起身,从卷缸中抽出个画轴来,旋开一看,登时羞的满脸通红,倏地将画轴扔回缸内,眉间紧蹙着摊开手掌心,原来那铜珠并非普通玩物。
她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滚,忙跑去隔壁的盥室,把双手泡在水里,用皂豆洗了又洗,搓了又搓,直搓的满手通红。
折腾了这一趟,逢月又气又累,懒懒地躺在美人榻上,红纱帘幔和满室的烛火渐渐模糊起来。
恍惚间,她仿佛见到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身姿颀长,一身红衣。
第7章
洞房里红烛弄影,床上的男子静静地睡着,林逢月心神颤动着走到床边,拉开大红色的纱幔,看着床上那张美到炫目的脸,微颤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泪水顷刻间如珠帘般串串坠下。
“夫君,原来你生的这么好看!夫君,你睁眼看看我,我好想你……”
床上的男子终于醒来,眼里尽是温柔与深情,抬手将她揽进怀中,柔软的双唇覆在她唇上细细碾压,琢磨,温软的舌尖探进口中勾缠,索取。
紧接着,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青色的连裳婚服、绣着鸳鸯的大红肚兜交叠着散落在地上,舌尖沿着她的脖颈向下,描绘着她完美的轮廓。
他的动作极轻极柔,没有在那片白瓷一般的肌肤上留下半点痕迹,撩拨得她周身滚烫,情难自抑,纤细的指尖探进他的里衣,在他肌肤上寸寸描摹,一块极润的硬物握在掌中,抚其轮廓,是块鱼形的玉佩。
她取来握在手中,满室的烛光透过红纱幔帐映在鱼形白玉上,泛着淡淡的红光,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润泽无比,下边坠着一条半尺长的银色穗子。
“你还贴身带着这个?”
“嗯,从未离过身。”
“……”
他突然的入侵将她口中尚未吐出的软语生生顶回,只剩下喉间的叹息声轻软如莺啼,手中的玉佩落在枕畔,十指相扣,厮厮磨磨间带来极致的愉悦,仿佛灵魂都飞离了躯体,游荡在天边。
午夜的醉仙楼灯光绮丽,人流如潮,京中的贵公子们成群地聚在一起饮酒作乐,穿红戴绿的美人们围绕在周围嬉闹纠缠。
二楼的雅间里,苏景玉穿着一袭大红色婚服独自歪在坐榻上,空荡荡的屋子显得有几分寂寥,与屋外的莺歌燕舞不甚相称。
桌上到处是空置的青瓷酒瓶,浓重的酒气混杂着酒楼中特有的熏香,以及一整天鞭炮轰鸣染上身的火药味,熏的他几乎忘记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转瞬间,满桌子的美酒全部下肚,不仅没有压下心底郁积已久的燥闷,反而将火气激的更甚了些。
“来人,拿酒来!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