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来找过我对不对?”逢月哽咽着打断。
“难怪前几日子溪回门,见到我时总是一脸心疼的样子,说话也欲言又止,原来你们都知道,就只瞒着我一个人!”
苏景玉低声叹息,坦言道:“林夫人和林玉瑶的确来找过你,我赶她们回去了。”
逢月眼里的泪水盈满,连串落下,双手狂乱地向苏景玉身上又抓又打。
“凭什么?你凭什么替我决定,凭什么不让我见她们?凭什么瞒着我?!”
苏景玉手中的玉带被她打落到地上,身体微微晃动。
他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他并不后悔,一时的难过总好过接连几日的忐忑和煎熬。
他心里清楚,逢月与林玉瑶之间再怎么结仇,与林佑夫妇之间感情再淡薄,那毕竟是养了她十几年的家,哪怕老死不相往来也好过家破人散。
如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家被判充军,生死难料,换做是他也接受不了。
他抱住她,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只紧紧地抱着她。
逢月起初还拼命地挣扎,抵在他胸前的两只手用力撕扯他的衣襟,渐渐地脱了力,靠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景玉,我该怎么办?景玉……”
她何尝不明白苏景玉的苦心,那日就算她见了焦氏和林玉瑶也于事无补,只会徒增痛苦。
林家显然是受衍王所累,没有人能救得了。
最近一段日子,她每每与苏景玉说起衍王的事,他总会故意搪塞过去,让她忽略了林家可能面临的危险。
今日突然听见噩耗,她焦灼、痛苦更无助,她爱上他,依赖他,只能将情绪全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苏景玉的衣襟被她的泪水浸透,她偏开脸向旁边挪了挪,继续放纵地流泪。
许久,她终于冷静下来,抽泣着抬头:“景玉,你帮我打探一下林家人哪日动身好吗?我想偷偷去送送他们。”
苏景玉抬手理了理她沾在脸上的鬓发,轻声道:“后日辰时从刑部大牢出来,沿河惠、黄晾两条街向南,从南门出京。”
逢月眼里的诧异转瞬即逝,化为一丝感激,“这几日你常常出府就是为了这个?”
苏景玉提了提嘴角,答非所问,“林家的事尘埃落定,就算你不问我,今日我也会告诉你的。”
他没有告诉逢月,他曾亲赴鲁国公府,请求陈鸿举向皇帝上书,力求保住林佑的性命。
衍王生前死后都未被认定谋逆之罪,林佑依附于他,贪赃枉法自是无可辩驳,但以谋逆之罪处以极刑甚至诛连亲族于法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