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猜到事情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苏景玉是因为怕拖累了她才出此下策,她像是在说给顺子听,实则更多的是在安慰自己。
顺子苦着一张娃娃脸,心里惦记着主人,还不得不顾及到逢月的情绪,怕她承受不住,几经纠结才据实相告。
“少夫人,那个……咱们府里已经没有丹书铁券了。世子知道你不会同意和离,还写了这个给你。”
他刚翻出信来就被逢月一把夺过,“休书”二字就像一根尖刺深深扎在她心里,痛的她全身打颤。
惟愿爱妻逢月再结良缘,与梦定之人终成眷属……
泪水奔涌而下,她死咬住嘴唇,刚要把休书撕毁,手上又突然顿住,倘若苏景玉真的躲不过这一劫,这封休书就是他留给她最后的东西,她舍不得。
紧绷了一整夜的身体瞬间脱了力,她颤颤巍巍地瘫坐在地上,手里的休书轻飘飘落在身前。
巧儿吓的丢了魂,这会儿才清醒过来,扔了斗篷,不知所措坐在她身边啜泣不止。
“少夫人”,顺子跟着红了眼眶,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
逢月拭去泪水,哽咽道:“你们两个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第一抹晨光透过窗棂射入屋内,逢月手中攥着休书,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这里是他们两人共同营造的新家,昨夜还在这里双宿双栖,没成想一夜之间又是天翻地覆,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景玉……夫君……”
她哭的声嘶力竭,泪水几乎浸透了软枕,脑海里尽是与苏景玉相识以来甜蜜又温馨的过往,渐渐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累的昏睡过去。
金銮殿,皇帝李亢将监军赵奉君的两封密信公之于众,意指苏天寿勾结边将,图谋不轨。
他不愿在战时给大夏国第一猛将定下谋反的罪名,以免影响军心士气。
可他为了防备苏天寿,不得不命东西两军严密封锁京南大营,又出动御林军拘捕了苏景玉,动静闹的这么大,势必要给朝臣一个交代。
苏天寿私下里把丹书铁券抵给皇帝换取兵权一事,朝中大元知道的并不多。
加上李亢言语间特意留有几分余地,重臣不好罔论该如何处置定远侯,纷纷奏请先惩治了弥威,再继续派兵增援,守住澜州要紧。
陈勉趁机按照苏景玉的托付,搬出定远侯及世子不得随意拘押的祖制,况且赵奉君的两封密信孰真孰假还未有定数,需得派人去边疆求证,以免中了敌人的反间之计,自断臂膀。
苏天寿罪责未定,这期间苏景玉不该被拘押在大理寺监牢,理当换个地方看管,以示对定远侯府的礼待。
陈勉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