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见到芸娘,没任何心理准备的秦未央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是好了,说来也怪,最近几日他几乎就没想过芸娘,起先养伤时想的全是那三个混帐狐朋狗友,祖母生病时想的是祖母,而后圆了房脑子里经常出现的又换成了顾少男,于是芸娘这个人几乎是被他遗忘了似的,若非突然遇上,他还不知要何时才会想起芸娘这个人来。
“咦,这不是秦二爷吗?”轿子旁跟着的丫环小荷高兴地唤道,让轿夫停下轿子,显然有要聊天的意思。
秦未央感觉有些尴尬,抬手挠了挠脖子讪笑道:“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你们,真巧。”
“秦二爷最近怎么不来光顾我们怡香院了,害我们姑娘……”
“小荷!”芸娘冷淡警告的声音突然响起,制止了小荷即将要说的话。
秦未央没有多想,只是充满歉意地道:“最近家中出了些事,今日才有功夫出来。”
“是吗?那今晚秦二爷可有空去怡香院,今晚我家姑娘有空。”小荷热切地建议道。
“这、这个恐怕不大方便,我祖母病还没好利索。”秦未央看着轿子不好意思地道,他已经向家中长辈保证再不去怡香院了,若是瞒着众人偷溜去了那他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啊。”小荷脸上涌现出几分遗憾,不放弃地接着问道,“那二爷什么时候有空来怡香院?”
秦未央没想到小荷会这么盼着他去,表情涌现出几分惊讶来。
“小荷!我累了,赶紧回去。”轿中传来芸娘略显疲惫的冷淡声音。
“哦。”小荷不敢再耽搁,充满期待地看了眼还在发愣的秦未央后吩咐轿夫抬轿子赶紧走。
站在原地看着芸娘一伙人走远,秦未央一扫先前愉快的心情,感觉有点失落,刚才自芸娘的声音中听出来她有些疲惫,估计是请她去助兴的人家刁难她了吧……
叹了口气刚转身要走,秦未央便听到路边的两个人谈论起芸娘来。
“这花魁啊在还是处子时是万人追捧,一旦开了苞还不就是那样了?谁想玩捧银子去就行了,那芸娘当初多自命不凡呢?最后还不是谁想玩扔个钱就能玩了。”其中一个人用着酸了吧叽的语气说道,看其一身不值钱打扮便知他无幸成为芸娘的入幕之宾。
“哎哟,你那话酸得老子牙都快掉了。”另一人撇嘴道。
“什么?爷说错了吗?以前那芸娘狂得见什么人都给脸子看,现在呢?还不是只要男人一掏钱,让她做什么就必须做什么。”
“别酸啦,你小子反正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让她听你话。”
“爷虽掏不起那银子,但爷的舅舅掏得起!掏出钱来,就算芸娘再不愿也要照样脱光伺候着。”
“啊,你那舅舅重二百多斤,那芸娘被他一压还不得……”那人说着说着就淫笑起来。
“可不是,都压哭了,最后还不是乖乖忍着,哈哈。”
秦未央听着这两人的荤话,气得想冲上去一人给他们一拳,好在手上拎着的东西提醒了他不能冲动,若是被家里知道他为了芸娘与人打架,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不准备多听,打脚就要离开。
“这青楼女子一旦接了客就放聪明点儿,赶紧盯上条大鱼缠着他迎她进门吧,等男人们失了新鲜劲儿,她们又人老珠黄的时候,啧啧,谁还会去捧场?”
“哼,这还用你说?那些光顾过芸娘生意的人都意识到芸娘已经开始给自己找后路了,像那些个看起来文质彬彬且家境不俗的男人去了,芸娘都要隐晦地盘问一下对方的家庭然后暗示一下什么,你说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切,去逛青楼的男人们有几个是好人?看起来再人模狗样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再说大户人家谁爱迎娶个妓女!逛窑子时男人们都爱讨好美人,一旦快活完了谁还将你当回事。”
“所以听怡香院里我一个姘头讲那芸娘在接了客后就狂不起来了,你想想以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结果被一个接一个的臭男人玩弄,这得多受打击,想脱离苦海就得赶紧找个有钱又哈她的公子哥为她赎身吧,否则以后还不知要被多少男人睡呢。”
“想找个肯为她赎身又会对她好的男人哪有那么容易,她又不肯拉下面子来讨好人家,难道还要家世好德行又好的男人求着她跟他走吗?真要有那么好的男人谁会求她那么一个不好驯服又被不知多少男人玩过的青楼女子?”
那两个男人说的话越来越不入耳,秦未央不想再听,加快脚步离开了,他知道芸娘开苞后日子会过得不如意,没想到会过得这么不好,以前还想着能保护芸娘几宿就是几宿,结果一宿都没保护到就被勒令以后都不得再去了。
因那两人的话,秦未央心情大受影响,一路眉头深锁地回了家,对于芸娘他已经爱莫能助,只希望她能遇到个会疼她的好男人,别再被那些个龌龊恶心的男人们给埋汰糟蹋了。
回到家后,秦未央将玫瑰露还有桃花酥送给了顾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