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确没有请夫子,因为宋稚就是夫子。
她在柜台里教秦月,秦月学会了又去教其他人。
因为秦月本身有一些底子,所以学起来还算轻松。
虽不是正规的学习,但目前够用。
直到晚上,一直在床上昏迷的姑娘终于醒了过来。
她的容貌十分普通,属于丢人群中都找不到的那种,身材瘦的可怕,看着就皮包骨头没有多少肉。
睁眼的时候,她先是猛的瑟缩了几下,疯狂的叫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知道错了,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宋稚怕她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绷开,忙上前将她按住,“别动,冷静一点,你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
女子依旧崩溃尖叫,她想要逃走,却被宋稚死死按住。
宋稚保持着冷静,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别怕。”
“没事的。”
“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似乎能安抚人心,没过多久,女子平静了下来。
她怯懦的看了看四周,眸子里虽然依旧带着深深的恐惧,但总算不再激动。
她的视线落在宋稚身上,泪水瞬间涌出,“你是这里的掌柜吗?我是不是来到可以帮我的店了,隔壁大娘说这里有家胭脂水粉店可以帮女子逃脱苦海,是这里吗?”
她的声音绷着一根期待的弦,好像只要宋稚回答不是,那根弦就会断掉。
好在,宋稚笑着回答了一个字。
“是。”
女子如愿以偿,浑身松懈下去,整个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将脸埋在手中抽泣起来,眼泪透过指缝大滴大滴砸在被子上。
宋稚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她发泄情绪。
等她哭够了,才抬起头道:“谢谢,谢谢。”
一旁的秦月尝试着开口,“你是住狗儿巷吗?”
听见狗儿巷这三个字,女子明显抖了抖,但还是强压着恐惧点了点头。
秦月又道:“你的两个哥哥在那里找你,可以给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话音落下,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女子再次激动起来。
她痛苦的撕扯自己的头发,一边想找地方躲藏一边喃喃,“不是哥哥,不是哥哥,畜牲,两个畜牲。”
宋稚一把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强迫她看向自己,“冷静,有我在,他们没有机会再伤害你。”
女子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在确定眼前没有令她恐惧的人后,她才蜷缩起来战战兢兢带着哭腔道:“他们两个不是哥哥,是夫君。”
“夫君?”
秦月不可思议,“两个?”
女子痛苦的点点头,缓缓道:“我叫秋儿,因为家里穷,不到六岁就被卖给了他们家当童养媳。”
“他们家也穷,再买不起第二个童养媳,便商量着兄弟二人分享我一人,我还未及笄就被迫与他们拜堂成亲。”
“成亲后,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做,每天稍有不从便会被打骂,前些天他们想要与我同房,可我因来了月信便拒绝了他们,谁知他们因此暴怒,拼命打我不说,还用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