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嘉碧若盯着审视了几眼,脸色苍白地看着韵儿:“你是我的陪嫁婢女,我对你向来不薄,你说,为何要去小药圃纵火?”
“没错,那是猫毛不假,可是也不能证明我去小药圃放火了啊!”韵儿突然嘶声哭叫起来,“我只是偷溜出去杀了那只猫而已!我是替夫人不平啊!”
“你……你杀那只猫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嘉碧若莫名其妙,顾清离也觉得此理牵强。
“奴婢知道夫人暗恋王爷多年,不愤那只猫闯祸打翻油灯,烧了药材。夫人整夜担忧,不能入眠,不就是怕王爷的药材被烧了吗?奴婢觉得气不过,就去把那只猫给杀了,剥了皮挂在树上!”
“什么?剥了皮挂在树上?”嘉碧若脸色苍白,身子摇了摇,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你……怎么能做这事?”
“不就是一只猫吗?一只畜牲而已!闯了那么大的祸,为什么没人把它抓起来杀了?若是人的话,只怕早就被重罚、甚至处死了吧?”
嘉碧若蹙眉道:“那只是只畜牲!它懂什么?你跟只畜牲计较什么?”
“奴婢不想跟它计较,但奴婢也不觉得出了这么大的事杀只猫泄愤有何不可。夫人,你真不知道奴婢为何要杀它吗?”
顾清离听她自承杀了妙儿的时候,就心生怒意,直想把这狠毒的丫头掐死,此刻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韵儿手腕,喝道:“你的心如此歹毒,连只猫都不放过,杀它就罢了,还要剥皮?”
“奴婢怎么歹毒了?它差点毁了药圃里的药材,或许还因此延缓了王爷的病愈,莫非奴婢还该将它供起来?”韵儿一改刚才畏缩之态,振振有辞。
顾清离一蹙眉,一时还真不好反驳。她和萧奕修都默契地认为不是妙儿引起的失火,可若是韵儿无知,相信了侍卫的推断,认为就是那猫犯的错,似乎也不该过于苛责她。毕竟她再残忍,人命和猫的命孰轻孰重,还是得分清。
萧奕修终于缓缓开口了:“韵儿,你杀猫剥皮,就只因为它不慎引起药圃失火?”
韵儿紧抿下唇,一言不发。
“王爷,韵儿是妾身的丫鬟,可出了这种事,妾身也不敢袒护她,愿将她交由王爷处置。”嘉碧若楚楚可怜,又加了句,“还望王爷明断,总不能……不能让一个人替猫抵命吧。”
韵儿突然哭出声来:“夫人,你只想要讨好王爷,可他从来没把你放在心里,奴婢知道他为什么不命人把猫捉起来杀掉,因为那是离月姑娘养的,因为王爷心里只有离月姑娘,就连她的一只猫都比夫人重要!”
顾清离震惊地抬起眼来。
“夫人可以忍气吞声,可奴婢就是看不过去,从你进了府,王爷就不再正眼看你,整天和离月姑娘出双入对。你瞧,人家的猫打翻油灯烧着了木屋,可是只要三言两语王爷便信了。而夫人你可是王爷的妾室啊,哪怕是偏门进的,那也是他的枕边人,你向他哭诉解释,他现在全信了你没有?他只相信离月姑娘的话,他怀疑奴婢,其实就是怀疑夫人啊!”
顾清离敛起眉心,对韵儿开始刮目相看。
相比辛子瑶那几个或阴狠或心毒的女人,这个韵儿的智商似乎高了不止一筹,说话滴水不漏,连她都不易反驳。
从鞋上的泥泞,到黑色的猫毛,不管她列出什么证据,韵儿都能见招拆招,说得合情合理。至于嘉碧若,一直在那里无辜茫然,楚楚可怜,甚至很难判断她和韵儿是否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