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给你便宜就不错了,再得寸进尺以后连便宜都崩想了!
宫容有盾,央姬有矛。
央姬眸子一转,又饮了几口,这碗苦药便落入腹中。
央姬朝他扬了扬空空的一滴不剩的碗底,笑道:“今个下人都忙不过来,这药是千岁亲手煎的?”
究竟是谁入了谁的套?宫容叫苦不迭,面色也牵强起来。
宫容不再言语,负手走在春茶梅中。
央姬紧随其后。静谧中茶梅芬芳,怡人心旷。
大概是一炷香后,央姬只觉宿醉后的头疼倒是不复,就是头有些晕乎乎的,用手掌拍了拍脑袋。
宫容道:“药里有安神之效,央姑娘且回去歇着吧。”
央姬自是不情愿:“千岁也一道吗?”
宫容道:“我还有事。”
央姬唇角微翘:“千岁这是百忙之中还为央儿煎药送过来……”
宫容拿她没办法。只得容她跟着。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央姬的心乱如麻在见着宫容后,其实更加心乱如麻。可是她却启齿不得。
央姬犹豫了几回,还是问道:“千岁,今儿张员外送的什么礼,让义父如此震怒?”
初紫是打听到了这场闹剧,却是府里下人嘴严,而来往的官员更是噤口。这究竟是个什么寿礼,立刻成了谜。
宫容不应,反而道:“辛肃曾在乡试中做了一篇文章,叫《淫|妇论》。其中有段这样说的……”
“说什么了?”
“丈夫摸的,叫周公之礼德昌子嗣;外人摸的,叫淫|乱之耻。妇人不外乎是被丈夫摸还是外人摸,同样是被摸,摸的人不同,这礼义廉耻可就差之千里。倘若不加以区分,这世间女子还不都去做淫|妇了!”
宫容负手而立,语调摸不透一丝端倪。
央姬浑身一颤。
宫容道:“辛肃的意思很简单,这朝廷不是名正言顺的,若是效忠了,他们与这贪欢享乐的妇人何异?”
央姬艰涩道:“央儿出身姬门,见识浅薄。央儿不懂朝政,只知道时下国泰民安,百姓过的好便是极好。央儿不懂文人的气节,左右这些也不得当饭吃……”
宫容伸出玉白的手指,抚上她的酥胸,喃喃道:“央姑娘,这摸的人不同,被摸的感觉亦不同。这贞洁烈妇只有一条死胡同,这识时务的有多条路……”
“若让央姑娘从中择一,央姑娘会择哪条路?”
第19章 身份隐患
“央姑娘,这摸的人不同,被摸的感觉亦不同。这贞洁烈妇只有一条死胡同,这识时务的有多条路……”
“若让央姑娘从中择一,央姑娘会择哪条路?”
宫容抽回附在她酥胸上的右手,在袖子里攥成拳。
宫容侧身面对她,白瓷侧脸上霞光浓墨重彩。没有波动的悬珠明眸是霞光也浸染不得的冷清。
宫容在等着她说。
她有些眩晕,觉得咫尺之间的薄唇仿若在等着她来亲。
她定了定神,回道:“央儿所见倒是不同,这识时务亦分此一时和彼一时。时下,攀附义父之人为识时务,殊不知十年以后或许便成了不识时务。辛肃一行,自恃清高,若是所托之人得了势,那攀的便是彼一时的时务。”
宫容似笑非笑:“央姑娘果真伶牙俐齿。这文人的气节到了央姑娘嘴里,倒像是在立牌坊了。”
央姬见他脸色如常,侃侃而谈:“央儿见识短,千岁觉得入耳便听听。央儿在姬门见识到百官丑态,甚感世风日下。殊不知若是追溯前朝,何尝不是如此?时下百姓安居,是谁执掌大局,又有何区别?”
央姬这番话倒像是表忠心了,宫容有些玩味,央姬继续道:“而我所了解的辛肃,不养高堂,不荫子嗣,家尚不齐,何谈为民治国?”
汤药里面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