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相信宫容这些年来的伪装,然,偏偏裴羽从未信过。
裴羽从来就不信什么“不是宦臣胜似宦臣”!宫容要是宦臣的话,那红绡又岂会……
裴羽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愤慨,他步步为营,好不容易把宫容的小辫子给揪住了,就等着今早来收网……
裴羽看着旁边的闵业毫不掩饰的在笑,暗恨闵业的愚蠢!
闵业自然该笑,甭管公主去哪了,宫容被下了药加上跟央姬情深意重,昨晚一定是好个春宵。
闵业自然也没信过宫容是宦臣,一个宦臣就不会霸着京卫兵不放了。
也正是如此,闵业才忌惮宦臣一行,因着,以前的京卫兵还真是到了食不果腹的境地。庆元帝好奢侈,拿大把银子哄百官,又怕增了赋税导致民愤,只得在兵马粮饷上是克扣又克扣。最后索性庆元帝把京卫兵都给了宫容,让宫容去愁去。宫容不仅不愁,反倒打理的妥妥当当。
要说宫容没异心,闵业可不相信。
倒不是闵业愚蠢,正常人的思维,男人到这个时候哪能把持的住……
此事只有裴羽心知肚明,只有自个在往肚子里吞苍蝇,宫容根本不可能碰央姬……
央姬有着同红绡一模一样的脸,宫容会护她怜她宠她救她,唯独不敢碰她。
春搜之时央姬中毒之际,宫容悲呼:“红绡,你教宫容情何以堪啊!”
宫容不仅记着红绡,甚至还几番在裴羽面前似是而非的打探陆府一事,其实宫容是自己也不确定央姬是谁吧。
裴羽念头一转,纵然央姬心里有宫容又如何,到时候他就说出真相,这对鸳鸯想成双成对,等来世吧!
宫容和央姬跪下叩拜庆元帝。庆元帝没让他们起身。
倒是储升怒不可遏,一巴掌甩上宫容的脸,恨道:“宫容你真是我的好儿子,我认你为义子,就是看中你跟我一样无能。想不到这么多年来,你都在骗我,你骗我也罢了,欺君之罪不可饶恕!我今日就与你,断绝父子关系!”
闵业对储升这番作为见怪不怪。眼下宫容欺君,储升自然要明哲保身。
宫容如此虚弱,哪经得住储升这一巴掌?要不是央姬眼疾手快搀扶一把,还不给折了去?
宫容悲痛欲绝:“义父就是如此不信儿子,儿子对义父之心,天地可鉴。哪敢有丝毫妄言?”
储升一把扯上央姬的袖子,顺势尖锐的护甲快速在羽衣的肩膀处划了一条缝,丝帛裂,袖子落。
储升一边怒骂:“你还要骗我到何时?央姬送给你时是处子之身,如今守宫砂都没了……”
央姬的手臂上赫然是沉郁的守宫砂!
闵业的笑容僵在脸上!
储升装腔作势道:“我儿,是为父冤枉你了。”
庆元帝这才问了公主一事,有禁卫军回道,昨夜公主自央姬进去一会,便鼻青脸肿的跑出来了。
公主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说真是要命的怕不要命的。
公主走的时候其实还有一言,“好你个宫容,本公主与你势不两立!”
既然宫容还是宦臣,庆元帝也放宽了心。也不再过问京卫兵和封地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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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中天,裴羽的阴影笔直,格外肃杀。
裴羽负手而立,闵业知道他心情不好,而且是严重不好。
万寿之变,太子和七皇子动用了昭姬和瑶姬,也没能将宫容扳倒。
十皇子一死,宫容本该死了又死,偏偏似九命猫,每一次都化险为夷。
最让裴羽心惊的是,宫容的心计不可小觑,他若不是早就料到,又岂会得了公主的荷包?
宫容究竟该有多大能耐,能让朝宥公主也甘拜下风?
宫容的每一步都走的刚刚好。
宫容被公主挟持,央姬一介女流出面,而裴羽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反而儿女情长!
而闵业这个禁卫军统领畏惧储升势力放央姬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