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笙好不容易把越发调皮的儿子哄睡着,一转身,撞进秦世轩怀中。
秦世轩顺势拥搂着她,低声细问,“衍衍睡着了吗?”
刚从书房出来的他,面容带着一丝少有的慵懒,穿着也并不像工作时的严谨,白色的衬衣挽着袖子,领口处解开两个扣子,黑色西裤下是一双棉质拖鞋。
有些人是天生的衣架子,秦世轩就是这样的人。无论什么衣物穿在身上,一样的气宇,一样的挺拔。
念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推着他,两人一同走出房间,朝着卧室去。
到了卧室,秦世轩才将声音恢复正常,“笙儿,在这里还住得习惯吗?”
秦生过世后,应叶培云的要求,两人从石澳搬到半山,其实秦世轩想问的不止是住得习惯与否,他还想问这段时间以来,她同母亲的关系有没有得到改善,毕竟都要成为一家人了,他也不能时时刻刻维护她。
这婆媳间的处世之道,还真是一门学问。
念笙坐在梳妆台前,将耳环项链解下,眉眼间透着点倦意,“还好,最近在跟高妈学宅子里的规矩。”
衍衍已经不用她来照顾,叶培云请了三四个陪护,轮流照料,所有关于孙子的大小事务,亲力亲为,她这个亲生妈咪,已经被迫退居二线。
宅子里的其它事,更轮不到她来操心,日常生活有人服侍,家务工作有人去做,她每日只需将秦家规矩中的条条框框铭记下来,一言一行谨遵即可。
但即便如此,叶培云还是对她有诸多挑剔。
例如此类的话,每天不绝如缕。
“你以后是秦家的三少奶奶,出门在外,一言一行均代表着秦家,举手投足,势必要给人一种雍容不迫的气质,老实说,我也不指望你能做到,毕竟这是在经年累月,金马玉堂气势的感染下,见尽世面,兼顾何方人情,才能具备得来,你这种小家小户出身的人,自然很难体会得到。”
她本就不是甘愿受束
缚的人,在叶培云这种高压政策下,难免心有不悦,整日觉得头顶上空积压着大片乌云。
沉闷且压抑。
但她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否则惹叶培云不快倒是其次,让秦世轩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便违背了她的初衷。
秦世轩从身后抱住她,只有这样,才能深刻地感受到她的存在,这份幸福,来之不易,他此生用尽全部力气,也要去维护它的长久。
“上了一天班了,早点休息吧。”念笙起身,从衣架上拿过睡衣,伺候着秦世轩更换。
秦世轩抓住她的手,“笙儿,我要你快乐!”他并不愚蠢,不是看不出来她心里对这种豪门家庭生活的排斥。
但这是不能逃避的,且,他必须让她面对,她是他的妻,就已经注定这种生活将会伴随他们一生。
念笙轻笑,主动亲了亲他略微冰凉的薄唇,“别瞎想,我很快乐。”比起大多数人而言,她已经很幸运了,人应当要知足。
虽然不喜欢,但她愿意为他去改变。
秦世轩紧紧地抱着怀中人儿,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脸颊,“笙儿,我想生生世世都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