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确躬身行礼,面带浅笑:“我是谁的学生,满天下都知晓。若为避嫌而不前来,反倒显得刻意。”
大老爷点头:“你说得不错。”
大老爷的年纪不小了,胡须都发起了白。
他握住宁确的手,极亲近一般地一同跨进门去,又命令府中备下酒菜。
“以你之见,如今徐府应当如何行事?”
大老爷问。
他不像徐嘉为那样自视甚高,在宁确面前反而摆足了谦和的姿态,连年纪都顾不上了。
宁确沉声道:“我今日来,正是为此事。”
“你说,你要知道,徐家上下对你都极为信任。”
大老爷叹道。
“越是这样的时候,徐家行事就越要低调。”
“如今行事已经低调许多。”
宁确皱眉。
“你不信?早在半月前,我便已下令约束府中上下……”
“徐家的姻亲呢?”
“自然也是一一约束。他们本就依仗徐家过活,岂有不依从之理?”
“有你们管束不到之处吗?”
“自然没有!”
大老爷信心满满地说完,却是突地一顿,“子坚所言,话里有话啊。”
子坚是宁确的表字。
“魏王殿下是陛下的儿子,无论他犯了什么样的错,陛下都能容忍。但他身边的人,你们既管束不到,而一旦犯了错,陛下不会怪罪到魏王头上,却会与你们联系起来……”宁确反问:“请兄长想一想,这是什么人?”
“与魏王更亲密的人?”
大老爷反应过来,“那几个将女儿嫁给了魏王的人家。”
但还是不解道:“他们与徐家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重要,在陛下眼中……”
大老爷喃喃接声:“在陛下眼中,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宁确点头。
他又道:“这样的事本应由魏王自己来约束,但魏王生性天真散漫,喜好宴文人,要他管这样的事……”
大老爷想也不想就道:“他管不来。”
“而婉贵妃又在深宫……”
大老爷轻视道:“她自然是插不了手,何况只是个妇道人家。”
大老爷叹了口气道:“以魏王殿下为中心,徐家作框架,如今和徐家有牵扯的人,已然组成了一座巨船。牵一发而动全身啊。你说得对,徐家应将他们也管束起来。否则,他们拖累魏王,便等同拖累徐家。我们上下已是一体,谁都撇不开谁。”
“柳家你们说服不了。柳家势大。”
宁确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
大老爷冷笑道:“势大?如何势大?有徐家势大?此事你就不必忧心了。”
宁确点头道:“还有一事。”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