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秀菊不怕叶茹听见,她这做婆婆的担忧宋家子嗣说到哪都没人说嘴的,但她也知道这叫女人不舒服,为了家和万事兴也依了萧逸年。
这次也把萧逸年叫到了屋里。
“之前你说没有和茹娘同房才没有子嗣,但从乡试至今半年有余,你和茹娘依旧没有孩子。你如今已经二十九,别人孩子都是能读书的年纪,不能再耽搁了。”
贾秀菊就跟现代老母亲催儿女婚事,大学随意,完成学业要紧,大学一毕业就恨不得立刻完婚。
之前因为要考科举,她担心儿子心思在男女之事上分了心神,如今不考科举了,就想宋家开枝散叶。
萧逸年劝慰:“我知道娘是为了我们好,是为了宋家香火操心,但子嗣之事也看缘分,娘,这事急不得。”
再过不久,就是叶茹怀上宋言的日子。
“娘你再等等。”
“等什么等,茹娘怀不上便纳两个妾室,宋家也能多些子嗣,不像你爹和你,单脉相传。”
早前贾秀菊是既想儿子用功苦读,又怕断了宋家香火,不知道多忧心,现在既然不考科举,那就多生几个,万一其中有一个聪慧伶俐,能考上举人她走的也安心。
“娘……”
贾秀菊打断萧逸年的话,“你都没有兄弟照应,一个人支撑这个家才不得不放弃科举,但凡你爹活得久一些,娘也给你生个弟弟,让他管着娘,你尽可考你的科举。”
科举之事在贾秀菊心里头埋藏了二十多年,不是一句话就能放下的。
此时此刻她其实还是想要萧逸年去考乡试。
萧逸年不认同道:“娘我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但不患寡而患不均,你真给我生个弟弟,弟弟如何能看着我这个兄长考科举花钱如流水?何况我花的银子多数是娘做绣活赚来的,给了我如何能不给弟弟?这就是祸家之根。”
“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尚且如此,不是一个娘的更不用说了,这子嗣多便注定了纷争不断,娘还是别提了。”
贾秀菊拍桌,“一派胡言,自古家族都是以枝繁叶茂为己任,到你这子嗣多了还成了祸害。”
“你为了茹娘这种话都说的出口,倒是为娘小瞧了她。”
就知道她不会老实安分,竟然敢这般蛊惑她的儿子。
“娘……”
萧逸年话未说完,再次被贾秀菊打断,“行了,娘不是没给过她机会,她自己怀不上,就不要怪别人为我宋家繁衍子嗣。”
“她要是识趣,就该大度的迎妾室进门。”
贾秀菊起身就要出门,一打开门,叶茹矗立在门口,身形萧瑟,宛如海中一片孤舟,无依无靠,随时倾覆。
“听到了也好,为了我儿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贾秀菊瞥了她一眼径直掠过。
萧逸年内心抚额,他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碰上。
原想拖到宋言在叶茹肚子里坐胎,没想到……
自古婆媳就是天大的难题,又是这种寡母带大儿子的,婆婆视儿媳为抢儿子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