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在一旁握了嘴偷笑,便借口先回房了。
如蔓急的脸一红,将她先道,“二姐姐也不一定要嫁给你的。”
他一本正经地道,“我不介意将你们姊妹二人一并娶了回去,我们王家虽不是首富,倒还能养得起你们了。”
如蔓本想发作,见他先笑了,就知是拿她打趣,便也没再接话,径自往前走。
“小娘子,说真的,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这直性子,比你们秦家的大小姐们有趣儿多了。”王行之这会子也不再胡言,语气竟是十分真诚。
见她不答,王行之无奈道,“我并没旁的意思,便是将你当做小兄弟一般,跟你能闹一闹,说几句真心话,也是一大乐事了。”
如蔓抬头,拿了一截梅枝,便也学着他的模样,在他肩头点了点,粗声道,“现下我瞧着你,也并没那么讨人厌了。”
“这是自然,从前是你没眼光,我这般风流俊朗之人,不知多少姑娘倾心挂念…”
见他又耍起嘴皮子来,如蔓只得将他打住,叹了口气,道,“真真难为你这一张面皮。”
王行之作势拿手扶了脸,无辜道,“我这面皮又如何了?”
如蔓捂嘴道,“难为你这面皮生的这样厚!”
说罢便往前跑了,王行之在后头哭笑不得,道,“方才我说了那许多,你竟是白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粽子节快乐!!
工作太忙了,许久没更,给大家道个歉~~端午三天假,我加了2天班T T 苦逼的孩纸伤不起啊·~~~
好久不见王公子了,拉出来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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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应笑我,自多情
午后时分,如蔓同秦雨菱从正苑出来,正要到那绣舍里去的,半路竟是瞧见大哥儿和王行之在书房里攀谈。
依稀听得关西、布坊甚么的,大哥儿见她们来了,遂打住了话儿,没再往下说,却能瞧见面色阴沉,想来定然不是好事了。
王行之倒是神色如常,半是风趣儿地照了面,也没多说。
待她们从书房出来,秦雨菱才欲言又止地叹了几回,如蔓心下生疑,便问了因由,那秦雨菱将她拉到树丛小径间,低声道,“这些日子,你可觉察出咱们府里有甚么变化么?”
如蔓思量了片刻,道,“变化倒是说不上,只是咱们每月里领的物什用件儿愈发少了,我问了邓荣家的,她只说太太吩咐下来的,说阖府上下都要俭省些。”
秦雨菱笃定地点头,便携了她的手,边走边说,“近日里,大哥时常在外头奔波,就连少芳哥哥也少和咱们顽在一处了,三哥哥只顾着读书,素来是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
经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这般情形的,又忆起,许是上月里,见老爷唤了几名管家入房谈话,如蔓恰是取东西去了,直到回来,那房里仍是烛火通明,只有下人添了几回茶,她随口一问,老爷竟是连晚膳也没用了,从晨起忙到入夜。
第二日就匆匆赶往关西去了,一去就是半个月没回府,这次回来了,竟是许久没再提出门的事儿了。
秦府细微的变化,若是不刻意提起,倒也无人当回事儿,可若是深究,端的是不大寻常。
“许是生意忙碌,几位哥哥们自是要撑起家业来的。”如蔓并不多说,那秦雨菱只摇头,直将脚步子停下,道,“这话我说与你听,千万莫要露了口风,我听姨娘说,自打入了今年,咱们秦府的生意便时有不顺,愈发清减了,前段时日,关西的连锁铺子出了问题,教人给查封了!老爷前阵子忙地要紧,为的就是这个了。”
如蔓心下一惊,便道,“关西铺子素来最是红火,大约占得一半生意了,怎地会出事?”
“听说是海关那里出了岔子,教衙门的人给查了,这其中的道道儿我也不明白的,想是十分复杂的,咱们秦府生意做得这样大,官商相互,盘根错节,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如蔓教她说的亦是心下郁郁,她们虽是闺中女子,并不曾和生意上有所牵连,亦从不过问,便好似那养在花房里的花朵儿,只管娇艳惹人疼爱,便是了,浇水培土的活计,自是用不得去做。
可秦府兴亡,便是关系到秦家上下数百口人的生计,树干若是倾覆了,雏鸟又岂会有安身之所?
“四姐姐说的可是真的?这可不是顽笑了。”如蔓蹙了眉道。
秦雨菱便将手指一并,道,“这样的事情,我怎敢乱说!你没瞧见,连王公子来,太太都热情了许多,从前秦王两家并称临安双甲,如今咱们却是及不上王家了。”
如蔓想起初进府时,阖府兴盛的情状,现下想来,倒真真是冷清了许多。
绣舍里十分安静,并没见秦婉蓉,唯有沈冰先到了,已拿了棚子绣花,见她们来了,便热情招呼,三人围了圆桌坐下,聚在一处,少不得叙话几番。
郑秀娘今日出的题目,却是绣一副冬锦,并不规定实物,只教她们绣出各自眼中最美的冬日景观来。
如蔓想着方才的事情,不觉出神,直到秦雨菱将她推了,才拿起绣布引线。
待过了两个时辰,大约到了晚膳时分,几人便绣好了,沈冰绣了雪松映日,秦雨菱绣的是白雪红梅。
唯有如蔓静静端了绣布,郑秀娘走过去探身一瞧,却见雪白的绣布上只缀了几点乌色,仔细瞧了,才能分辨出,竟是三只展翅的候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