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长宁侯府,怕都是孟行止的眼线。
孟行易心乱如麻,刚才还恨不得将他踩进污泥,永世不得翻身,眼下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随着许嬷嬷哀嚎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孟行止眸光淡然地扫了眼孟行易的双腿,缓缓起身。
“明日会有太医前来,为你治疗双腿。”
话音未落,孟行止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庭院中,许嬷嬷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老脸惨白,趴在雪地里,昏死过去。
“还不去请大夫!”孟行易阴鸷地大吼。
他母亲已经死了,许嬷嬷是陈家给他的帮手,若许嬷嬷再死了,陈家见他孤立无援,不再帮他就糟了。
一条贱命罢了,若非关系到他和陈家的联系,他才不会管一个糟老婆子。
另一边。
孟行止回到书房后,立刻让长风传来溶月。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怀中拿出两个小药瓶子,轻轻摩挲着。
淡淡的药香从瓶口溢出些许,在他鼻间萦绕,叫他心底,生出几分心慌意乱之意。
“侯爷……不可。”温软的声音陡然拔高,平添几分凌厉。
溶月快步来到孟行止跟前,作势要将两个小药瓶子收起来。
无奈孟行止按住她的手,凛冽的目光中藏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关切。
他道:“为何不可?”
她与孟行易的恩怨,他已尽数了解,甚至将荷包都交还于她,她还有何不能告诉他的?
若非他听闻孟行易双腿伤情忽然恶化,需要刮骨疗伤,他恐怕都忘了,溶月曾打着他的旗号,大摇大摆地给孟行易送了药。
而孟行易仗着陈家派人前来,他又有人撑腰了,就在侯府作威作福。
他便亲自去了一趟孟行易的院子,敲打一二,顺手就将药瓶子调换回来。
原本藏在心底的猜忌顿时成了真相。
溶月紧抿着唇,面色略有些苍白,道:“奴婢为侯爷准备的荷包里,有一味草药跟药瓶子里的药药性相冲,闻多了,会对人的肺腑产生影响。”
“哦?”孟行止挑眉,幽暗深邃的眸子一寸寸打量着溶月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你好似很了解这些药。”
小圆伤情严重时,是她给小圆开了一个药方,保住了小圆性命。
溶月微微垂眸,嘴唇翕动:“奴婢,确实懂得一些药理。”
“一些?”
孟行止轻轻挑起眉梢,起身来到她眼前,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二人四目相对,清冷的眸子恨不能看穿她所有心思。
慌乱自溶月心底稍纵即逝,很快,她便镇定下来。
她与孟行易那点恩怨,早已被孟行止了解清楚,若在用药方面再有隐瞒,难免会被孟行止怀疑。
思忖过后,她坦诚地说道:“大多数药理,是懂的。”
她爹娘皆精通药理,行医问药,她自小便很有兴趣,跟着爹娘学习药理。
若姐姐没有出事,或许,她也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