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伸手,捏住她皓白纤细的脖颈。
冷冰冰的手掌触碰到温暖细腻的肌肤,溶月便瑟缩了一下,皮肤上顿时冒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难得生出恶作剧的心思,孟行止见她怕又不敢躲开的委屈模样,压在心底的念头又蠢蠢欲动。
谁知下一刻,溶月便握住他的手,温温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关切:“侯爷的手太冰了,奴婢给您暖暖。”
温软的小手将他的手握在手心,暖意从双手逐渐蔓延开来。
如春日朝阳照在心上,逐渐融化他心底凝结的寒冰。
可当他想起溶月前几日的所作所为时,逐渐温暖的双眸瞬间冰封。
他淡淡然地抽出手,露出放在怀里的夜明珠。
莹莹光辉,温润明亮。
溶月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夜明珠,不禁多看了一眼,殷红的唇微微翕动。
可片刻后,她就自觉地收回目光,安分守己地为孟行止打来热水,为他洗漱。
孟行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神情,发现她见到夜明珠时,眼底没有丝毫的兴奋,惊艳过后,便低眉顺眼地为他做事,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夜明珠。
见她垂首,乖巧小心地为他擦拭双手,他心底涌出莫名的安心。
他真是想多了,溶月这般温软懦弱的娇娇儿,寻常撒个谎都不行,更不可能是潜伏在他身边的奸细了。
可长福昨日说,溶月几日前出府,还见过李庆安。
陈氏冤枉下人,搅得侯府不得安宁的消息便是从她口中传出去的,还有他杖毙两个丫鬟之事,真相也在不知不觉中传开。
她这么做,莫非是为了讨好他?
“前几日出府采买,你见过李庆安,我带回来的那个少年。”陈述的语气听得溶月心尖一颤。
这算是,试探?
孟行止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更不会说没证据的话。
说出这番话,定然知道了什么。
她惴惴不安地掐着手心,嘴唇翕动:“奴婢……只是偶然遇见。”
“偶然遇见,需要乔装打扮?”
孟行止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清冷,却在无形间施加了巨大的威压,压抑万分。
溶月惶恐地咽了口口水,“奴婢那日……有点私事要办。”
“你卖身侯府时,就说你父母双亡,再无兄弟姐妹,也无朋友,而后身在侯府,何来私事,需要出府?”
孟行止一针见血,锐利如刀的眼神似要将溶月的心剖开,将藏匿其中的心思尽览无余。
溶月手心早已被掐破了皮,巨大的威压之下,她双腿一软,扑通跪地。
“侯爷恕罪,是奴婢自作主张,让城中乞丐放出消息,以证侯爷清白……”
她声音愈发微弱,到最后,孟行止甚至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唯见她脸上的血色,一寸一寸地褪去。
做坏事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吗?
竟敢收买乞丐,让其在京中散布谣言。
也不怕陈氏抓住她的把柄,将她除之后快。
他微微皱起眉头,语调微沉:“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奴婢错了,但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侯爷被天下人误会,侯爷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却要被百姓误会,被皇上……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