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的想起老夫人那番话,再看小圆时,心底也生出几分无奈。
通房一事,并非小圆能够决定。
他们都身不由己,难以拒绝主子的安排。
“溶月姐姐,这是侯爷让我准备的汤药,请溶月姐姐服下,便在侯爷的卧房中安心歇息。”
溶月对这碗避子汤药早已见怪不怪。
倒是对孟行止让她在他的卧房中歇息,感到很是诧异。
孟行止一向公私分明,从不纵容手下人有半分逾矩。
今日却纵着她,在他的卧房歇息。
这算不算是他对她的维护呢。
溶月心中生出喜意,接过避子汤药,一饮而尽。
苦意四散蔓延,几乎要苦掉她的舌头。
小圆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双眸早已泛红。
“怎么了?”溶月擦去嘴角的药渍,见小圆明亮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心底骤然升起几分不安。
小圆却轻轻摇头,声音很低地说道:“没……没事。”
“当真没事?”
她蹙眉,眸底尽是担忧之色。
小圆忽而破防,抱着她的胳膊,小声啜泣道:“溶月姐姐,你不要在侯爷身边伺候了,侯爷他……他绝不会让你生下他的孩子。”
见她说起此事,溶月才微微松了口气,眸底含着清浅笑意,“无妨,我早就知道了。”
“待侯爷娶妻生子,自然没我的事了,我再求侯爷把我放出府去,届时我要嫁人生子,便是我的自由了。”
提及未来,溶月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唯独心下那一丝丝的不舍,被她强硬地压在心底,不见天日。
小圆没想到她竟然想得这么长远了,怔怔地站在床榻前,明亮的眸子升起了一丝丝光亮。
可脑海中再闪过那件事,她眼底的光亮便彻底熄灭了。
她看向溶月,笑得有些牵强,讷讷地说道:“那我祝溶月姐姐能够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多谢了。”
溶月轻呼一口浊气,抬手将她眼角的泪光轻轻拭去,温软地安慰道:“别哭了,咱们的日子,不止是今天,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是。”
小圆破涕为笑,囫囵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光,接过她手中的药碗,道:“那我先出去了,溶月姐姐你好生歇息。”
“嗯。”
溶月目送小圆离开,澄澈的眸子里泛起淡淡的担忧。
她总觉得,小圆心事重重的。
门外,小圆紧抿着唇,脚步飞快地走出庭院,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柳儿在无人的梅园角落碰了头。
柳儿瞧她眼眶微微泛红,鼻子里发出嗤声。
“二爷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好了?”
小圆低垂着脑袋,声音微弱:“办……办好了,我的弟弟,可还安好?”
见她胆小懦弱的模样,柳儿眸底尽是嘲弄,“放心,只要你按照二爷的吩咐去做,你弟弟不仅平安无事,还能去最好的私塾读书呢。”
这话一出,小圆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来,“奴婢……谢谢二爷。”
“继续办好你的差事,就是对二爷最大的感激。”
柳儿说罢,就将一包药粉塞进她手里,眼神骤然阴鸷:“找机会让侯爷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