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孟诗婉眸间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还不忘安慰地拍拍老夫人的手,轻声安慰道:“溶月得了方神医的亲传,定然能保住二哥性命,祖母莫急。”
溶月向二人草草行了一礼,双眸澄澈又疏离,道:“三小姐抬举奴婢了,奴婢只不过会一点点小手段,能否帮忙还不一定呢。”
侯门后宅,人心叵测。
凡事都要留有余地,以免遭人话柄。
然,老夫人听了她这话,方才升起的几分希望又悄然灭了。
那股子神采奕奕的劲头烟消云散,双眼透着浑浊,有气无力地对溶月说道:“无论如何,你必须保住易儿的性命。”
她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再失去孙儿。
即便孟行易再混不吝,也是她的孙子,是孟家子孙。
思及此处,老夫人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溶月低眉顺眼地候在原地,道:“奴婢量力而为。”
见老夫人还要说话,跟上来的李庆安行了一礼,道:“老夫人,救二爷要紧。”
“对对对,你快去。”
老夫人心里惦记着孟行易,忙推了溶月一把,让她快救孟行易。
溶月暗暗感叹祸害遗千年,从孟行易坠马、截断双腿,到后来陷害孟行止刺杀他,又到如今他遭人下毒。
每一件事都可能会死。
结果他活到了今日。
溶月紧掐着手心,强压下心底的滔天恨意,走进孟行易卧房。
几个年长的大夫正在为孟行易诊脉,一个个的都眉头紧皱,满脸为难,不确定孟行易到底中了什么毒。
听见脚步声的孟行止回头,就看见溶月眉头紧皱,恨意绵绵地盯着孟行易。
他当即招招手,道:“过来,给二爷看看。”
溶月紧抿着唇,满心不愿,仍踩着小碎步来到孟行止身边。
正欲走向床榻时,孟行止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幽暗深邃的眼睛里透着几分警告。
“现在不是时候。”
孟行止面沉如水地盯着她,凝重的面色不容玩笑。
溶月的心猛然一沉。
她理解孟行止大局为重的心,亦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唐突。
没曾想,今日孟行易出事,他竟第一时间警告她,不要对孟行易下手。
让她救孟行易这个仇人,本来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她伸出另一只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掰开孟行止的手,福了福身子,声音绵软道:“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让孟行易痛不欲生地死去。
她不再看孟行止的眼睛,转身来到床榻前。
几个年迈的大夫已经让开了,好奇地打量着她。
不过是长宁侯府的一个小丫鬟,还能比他们这些行医数十年的大夫还要厉害?
有人面露不屑,也有人惴惴不安,怕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鬟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