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长宁侯府,唯有林氏最擅长端着长辈的架子,表面上对孟行易关心有加,实则将他说得抬不起头来。
“三叔母,您没事的话,还是回去歇着吧,昨夜我快死的时候,您和三叔都没来,今天来做什么。”
孟行易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看向林氏的眼神带着几分阴鸷。
林氏甩了甩帕子,佯装着急地解释道:“你这可是误会了,我和你三叔昨日回了我娘家,留宿一夜,今日听闻你病危,立马赶回来了,生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呢。”
“三叔母!”
孟行易骤然拔高音调,目光阴沉骇人,恨不得将林氏的嘴缝起来。
庶出的贱人,竟敢诅咒他要死了。
就算孟衡和林氏两个卑贱庶出都死了,他也活得好好的。
见他气得直磨后槽牙,林氏心中才舒坦了几分,眉宇间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道:“瞧我这张嘴啊,真不会说话,易儿心胸宽广,不会跟三叔母计较的,对吧?”
林氏笑吟吟地看着孟行易,好像她真是一个关心晚辈,但说话不中听的长辈。
孟行易被她句句诛心,还要面带微笑,说道:“我怎会跟三叔母计较呢,三叔母对我如此关心,我都看在眼里的。”
“罢了,我不耽误易儿治病了,溶月你不是医术高超吗?快给二爷看看,他身子如何。”
林氏回头看向溶月和孟行止,见二人一言不发地看好戏,便主动拉拢了溶月。
溶月福了福身子,便上前为孟行易诊脉。
青葱白嫩的指尖轻轻搭在孟行易的手腕上,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仔细诊脉后,压在心上的大石头才悄然消失。
孟行易的脉象正在逐步恢复正常,但其中有极其细微的脉象变化。
若是从前的她定然难以发现,但方神医教过她,如何察觉脉象的细微变化,如今大有长进。
而孟行易直勾勾地看着溶月那张俏生生的小脸,光滑如玉,白皙无瑕,如同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般。
可他身体出了状况,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面对这样的美人,力不从心的他只想将其残忍地毁掉。
孟行易眼底掠过阴鸷,目光最终停留在溶月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只要他轻轻一捏,就能捏断她的脖颈,让她气绝身亡。
“二爷身子正在慢慢康复。”
溶月笑吟吟地抬起头,声音绵软道:“二爷再坚持两天,待毒性被彻底驱除,二爷就痊愈了。”
“痊愈?”
孟行易嗤之以鼻,“你能让我的双腿长出来吗?能让我恢复如初吗?”
他咄咄逼人,眼神阴狠锐利,盯着溶月,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他确定就是溶月对他下毒,让他坠马残疾,可他没有证据。
那个老不死的嘴上说一切都为了他的性命着想,可老不死的从来没想过将长宁侯的位置给他。
若关乎到孟行止,老不死的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
他在长宁侯府孤立无援,无人可依。
如此,他便只能靠自己了。
孟行易眼神愈发狠辣。
直到孟行止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他才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