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秦姒白身后还有谁,她跟孟行止的婚约被解除,于她身后之人而言,她都没了利用价值。
如此,秦姒白便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翌日,天朗气清,溶月得了孟行止的允许,正在庭院中晾晒她所剩无几的草药。
淡淡的草药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戴着面纱的孟画凝进来时,正好瞧见她独自在庭院中忙得脚不沾地。
孟画凝眸底掠过一抹淡淡的惊讶之色,道:“你还积攒了这么多的草药?”
对上孟画凝惊愕又有些钦佩的目光,溶月羞怯地摸了摸脸颊,道:“都是奴婢托人买回来的,以备不时之需。”
闻言,孟画凝唇角轻扬,勾起淡淡的笑意,“堂兄真是好运气,遇见你这么有心的丫头。”
溶月呵呵一笑,并未告诉孟画凝,她所说的不时之需,实际上是抓住任何机会,解决孟行易。
她光明正大地托人买回来的药材,表面上都是于人有益的良药,可跟孟行易此前累积在体内的药性相碰,就会变成见血封喉的毒药。
沉吟片刻,溶月便主动转移话题,道:“画凝小姐突然过来,可是为奴婢说的新药方?”
孟画凝呵呵一笑,道:“当然不是了。”
她满眼疑惑地看着孟画凝,迟疑道:“那是因为何事?”
孟画凝笑得愈发神秘,还向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再靠近些。
她稍稍俯身,贴近了孟画凝几分,便听到孟画凝一字一句地说:“秦姒白,疯了。”
溶月顿时眸光微闪,直直地看向孟画凝,道:“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可让一个人发疯,有很多手段,不是吗?”
孟画凝清冷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那堆草药上,“让一个人忽然发疯,亦或是悄无声息地死去,都有无数种办法。”
说着,她清冷的眼眸中,掠过几分蛊惑,“溶月,你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去,应该也有很多办法。”
溶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问题在于,杀死孟行易后,她怎样才能洗清嫌疑,并且清清白白地离开长宁侯府。
“不着急,我听闻孟行易近日身体愈发康健了,就是脾气愈发暴躁了,你小心些。”
孟画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道:“堂兄跟秦姒白的婚约取消了,祖母会继续给堂兄挑选未来的妻子,而你,怕是不能继续留在堂兄身边了。”
幽幽的腔调如同一块落水的巨石,瞬间将她平静无澜的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为了让孟行止未来妻子放心,要么将她除去,要么将她送走。
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溶月暗暗叹了口气,再次整理她那些草药的心情都没了。
如孟画凝所言,老夫人极为迅速,得知原本看好的徐家小姐已经跟别人定亲后,很快又定下了礼部侍郎千金陈思思,并且催促着孟行止与陈思思接触一二,想要尽快为二人定下婚约。
溶月整日守着她的那些药材,什么也不做。
孟行止也逐渐对她疏远了几分。
众人皆以为,孟行止即将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