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些日子见到老夫人时,老夫人还精神健硕,脚下生风。
这才过去多久,老夫人脸色就变得如此灰暗,还没什么血色,看起来像病了许久似的。
“溶月,你快给祖母看看。”孟诗婉的催促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站在床榻边,伸出素白小手,轻轻按压在老夫人的太阳穴上。
孟诗婉正想说这种办法没用时,就看到她指尖轻揉,指法飞快变化,时而在太阳穴,时而在脑袋其他穴位上,时轻时重。
几人看得眼花缭乱,还没能学到一星半点,满脸痛苦之色的老夫人便安稳地睡过去了。
紧紧皱起的眉头也悄然舒展。
溶月轻舒一口气,转而看向孟诗婉,道:“三小姐,老夫人近日可否身体不适?”
“没有。”孟诗婉心知她为何这么问,皱着眉头说道:“我也以为祖母身体不适,可近日我每天都陪祖母用饭,她每日胃口还算不错,精气神也好,甚至比以前还要精神些。”
溶月眉头紧锁,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素白的指尖轻轻搭在老夫人的脉搏上。
与寻常人并无二致,甚至更加康健,但是……
溶月察觉到情况不妙,直勾勾地看向老夫人灰白的脸,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孟诗婉和随后跟来的孟画凝见状,还以为老夫人突患恶疾,脸色均有些难看。
自幼跟老夫人比较亲近的孟诗婉眼尾都红了,声音轻颤道:“无妨,你尽管说。”
她目光从卧房中的几个下人身上扫过,眸底带着几分忌惮。
二人立刻反应过来,屏退几个下人。
房间顿时空旷了几分。
孟诗婉长叹了口气,目光凝重地看向溶月,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溶月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老夫人灰白的脸,艰涩地说道:“老夫人,有身孕了。”
“不可能…”孟诗婉小脸煞白,毫不犹豫地反驳道:“自祖父去世后,祖母一心照顾儿女孙辈,要么就是去寺庙中,为孟家祈福,怎么可能……”
孟画凝也觉得此事诡异,不说别的,老夫人年岁已高,怎么可能怀孕。
溶月轻抿着唇,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也觉得诧异,若三小姐不信,可以请信得过的大夫为老夫人诊脉。”
“但奴婢以为,老夫人的脉象,也可能是别人故意为之。”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孟画凝和孟诗婉二人。
二人皆心细如尘,见她这般眼神,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老夫人的脉象的确是喜脉,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喜脉也能通过服药展现出来。
而下药之人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毁了长宁侯府小姐的名声。
年迈体衰的老夫人都能怀孕,外人自会连坐,认定上梁不正下梁歪,侯府中的小姐亦不自尊自爱,恐怕早就与人无媒苟合,失了清白。
如此一来,长宁侯府的名声都臭了。
溶月紧拧着眉头,脑海中飞快掠过几个有可能的凶手,最终怀疑到孟行易身上。
他是长宁侯府中,名声最差的人。
仅他一人名声极差,外人只认为过世的陈氏没有教好孟行易。
但若侯府的几位小姐和老夫人的名声都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