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止回头,见溶月正在细心烧火,上面的药罐子咕噜咕噜响。
他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烦躁。
挨了打也不知道告诉他,还一个人偷偷在卧房里躲着。
要不是姜云今儿个一早看到她脸又红又肿,特意打听了几句,他还不知道她刚来孟行易庭院伺候就被打了呢。
见她这么认真,俏生生的小脸还被火焰熏得红彤彤的,他心中就不是滋味,拉长了脸说道:“如此尽心尽力,就不怕他好了,反咬你一口?”
听出他话里的警告,溶月不慌不忙地扬起笑脸,声音绵软乖顺:“奴婢乃长宁侯府的人,主子让奴婢做什么就做什么,由不得奴婢反对。”
她说着,直勾勾地对上孟行止的眼神,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地说道:“更何况,侯爷也希望奴婢过来,不是吗?”
她的笑容好似一座巨山压在孟行止的心上,让他喘不上气来。
清隽俊秀的脸上,悄然染上几分凝重。
她误以为他将她当成算计孟行易母子二人的棋子了。
他下意识想要解释,可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眼眸时,又冷静下来。
他想要算计孟行易母子,溶月又何尝不想抓住这个机会报仇呢。
他们注定分道扬镳,眼下何必多费唇舌,不如干脆果断一些,从此都别惦记。
思及此处,他清冷疏离的眸子里掠过一抹似有若无的嘲弄,道:“莫非你不愿意?”
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服输,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最终以溶月率先低头为结束。
她忍不住撇嘴,语调中带着几分无奈:“奴婢尽力为之,侯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满意得很,你自己好自为之。”
孟行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然,溶月不知道的是,本来早已离开的陈故洵出了孟行易的庭院,便随着长风去了孟行止的庭院。
待孟行止回去后,陈故洵正如坐针毡地坐在庭院中。
听到动静,陈故洵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向他:“侯爷,按照辈分,我还应该叫你一声表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陈故洵哭丧着脸。
他今日前来,一是为了感谢溶月,二是为了见孟行止。
自从他父兄对他下毒后,他就知道了,他再做不出什么成绩,就会成为陈家弃子,他的性命将会成为陈家的一块垫脚石。
他急切地看着孟行止,语气中满是慌张:“只要你帮我,我以后都听你的。”
孟行止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眸中带着几分疏离。
“都听本侯的?”
他扬眉,示意陈故洵跟上他的脚步。
二人不动声色地进了书房。
陈故洵坐立不安,绞着手指道:“表兄,只要你帮我,若将来我能掌握陈家,我必定会倾力相助。”
“别急。”
孟行止淡然地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
若是溶月在场,她必定会认出来,这颗药就是她专门配的毒药。
曾被孟行止用来要挟三皇子凌术。
会定时发作,但药性消失后,毒性自动解除,也没有任何解药。
“把这个吃了,我就相信你。”
孟行止抬起手,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故洵,波澜不惊的眸子看得他心惊肉跳。